1.物質民俗的地域差別——人類在不同地區的物質生產與相關的吃、穿、住等風俗呈現明顯差異。榆林市南六縣以農業為主,而北六縣畜牧業較為發達,表現在當地飲食民俗中,“南淡北葷”的習慣即為一例。受氣候和蒙古族文化等多方麵影響,榆林市的“酒文化”較為發達,以此形成了在酒席間行唱“酒曲”、相互勸酒的音樂民俗特色。酒曲在全區都有流傳,以北六縣神府一帶為多,又分“敬酒歌”、“辭酒歌”和“劃拳歌”等多種。南北的民居也有不同。南六縣處在黃土高原溝壑區,通常挖土窯洞;北六縣處平坦的沙化地區,民居以柳笆庵子、磚瓦房為主;榆陽區內最有特點的是四合院。

    2.社會民俗的差異——榆林市社會民俗的差異主要表現在人生儀禮。如1949年前,婚禮程式複雜。北六縣講究送整羊,帶有遊牧民族的習慣;南六縣送鬥米鬥麵,象征鬥金鬥銀。

    3.精神民俗的差異——榆林市的民間信仰以佛教和道教為主,也有基督教、伊斯蘭教等其他信仰。由於當地幹旱少雨,祈雨請龍王是一種很有特點的民俗。榆林市民間藝術非常豐富,比較有代表性的有陝北民歌、秧歌、剪紙、石雕、泥塑等。

    二、音樂形態分析

    (一)民歌體裁、音階調式的差異

    榆林市各縣由於地理分布、曆史傳統、民俗習慣等多方麵的不同,形成了三個地域文化區:綏米、神府、定靖;一個特殊點:榆陽區。此與當地民歌風格區劃分基本吻合。從《中國民間歌曲集成·陝西卷》(陝北部分)(以下簡稱《集成》)所搜集的榆林市民歌數量看,綏米、神府、定靖為中心的三個地域最多。《集成》收集三地號子、山歌和小調共211首。其中山歌以神府最多,小調以綏米占優勢。而在三種體裁中小調所占比例也最高。定靖民歌在全區三種體裁的數量都相對較少,內部山歌與小調的比例大致持平。這一統計結果與筆者在上述三地采風所收集的民歌情況也基本吻合。

    調式和音階是傳統音樂在上千年傳承過程中較為穩定的因素。(黃翔鵬1990:23)《集成》所收集的資料顯示,三地的民歌調式和音階多有異同。

    調式共同之處:三地民歌都以徵調式為主,商調式次之,角調式非常少見。不同之處:綏米徵調式民歌的數量占絕對優勢,宮調式民歌為全區最多,羽調式數量極少;定靖和神府的羽調式排在第三,宮調式民歌極少。

    音階的共同之處:都以五聲音階為主,六聲音階次之。不同之處:綏米民歌從三聲到七聲都有,三聲、四聲音階很少,七聲音階多於三聲、四聲音階,帶清角的六聲音階略多於帶變宮的六聲音階;定靖民歌五聲音階和六聲音階的數量相當,七聲音階也有不少,帶清角的六聲音階占絕對多數;神府民歌五聲音階占絕對優勢,四聲音階和七聲音階都極少出現,帶清角的與帶變宮的六聲音階數量基本持平。

    (二)不同風格點的音樂特征差異

    1.綏德、米脂民歌

    例1《走西口》,米脂喬河畔鄉,郭齊強演唱,白曉煒記譜

    這是一首六聲商調式民歌,音階為re、mi、sol、la、si、do,四句體結構。第一小節可以看作本首歌曲的“樂核”,“樂核”可以定義為:民歌音樂的第一句或第一小節往往是音樂旋律的核心,整首民歌音樂以其為模式展開,或以其為對象對比展開。(喬建中老師也曾提出過這一概念,他稱之為“樂旨”)第一句就由第一小節發展而來,第二句是第一句同頭換尾,第六小節第二拍開始出現與上句不同的變化。第三句應用了切分節奏和四度跳進,使音樂再次產生向前發展的動力,且落在不穩定的二度音mi上,音樂需要進一步解決。第四句中應用了第一小節mi-do大三度音程的反向小六度構成旋律進行的基礎,音樂不斷下行而結束。徵音在這首民歌中是一、三句的旋律最高音和第二句的結音,占有相當重要的位置。在當地商調式民歌中,徵音在旋律進行中所發揮的作用僅次於主音,商調式的混合性色彩傾向於徵調式。

    徵調式民歌的音調結構由“雙四度音程跳進”構成,其中,re、sol、do為旋律骨幹音,mi、la在旋律進行中多為經過音,起色彩性變化作用。re、sol、do三個音明顯以sol為中心,以雙四度跳進構成其旋律進行的音調框架,這也是綏米一帶的民歌音調比較有代表性的特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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