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允躺在床上,一動不動,氣若遊絲,隻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活著。

    王蓋、王景等人都跪在床前,王淩也在其鄭他有些不安,心地躲在後麵。床頭點著油燈,可是那點燈光根本看不了太多的地方,隻能照見王允的臉,其他人臉上的神情都有些晦暗難明,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。王淩也有著急。子要來拜訪王允問策,王允這半死不活的樣子,怎麽見駕?

    “叔安留下,其他人出去話。”王蓋轉過身,對王景等人道,眼光從王淩臉上掃過,起身出去了。王定跪著不動,王景、王晨魚貫而出,王淩遲疑了一下,起身看看王允,也跟了出去。他走出房門,王蓋等人正站在庭中魚池旁,看似賞花看魚,各自沉默,但王淩看得出他們一個個心神不寧,根本沒有這樣的閑情逸誌。

    聽到王淩的腳步聲,王蓋轉頭看了他一眼,清咳了一聲:“諸位兄弟想必已經從各自的門路了解到了山東的事,我就不饒舌了,簡而言之,袁本初敗於官渡,損失折將,短期內,他大概是不可能踏足河南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永遠也無法踏足河南了。”王淩道。

    王蓋眉頭緊皺,神情冷漠。“彥雲,袁本初損失雖然不,冀州畢竟是大州……”

    “袁本初已經死了。”

    王蓋麵色大變,嘴巴張了張,卻一句話也不出來。他重新打量著王淩。王允退出朝政,以太傅的閑職養老,他們兄弟幾個因此進入朝堂,卻都無法進入真正的子權力圈,隻有王淩比較順利,因為弓馬純熟,經常陪子演武,得到子欣賞,成了子身邊的散騎侍郎。子在南山避暑,王淩隨侍左右,其他人卻都留在長安城裏。

    “彥雲,我記得你今並不休沐,怎麽突然回來了?”

    “陛下想來探望叔父,命我回來通傳。”王蓋等人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。子登門探望,明王允的地位暫時不會有什麽影響。王淩看在眼裏,有種不出的沮喪。這幾個兄弟反應太遲鈍了,還沒嗅到真正的危險。他們以為子來是幹什麽,僅僅是探望老臣,安撫黨人這麽簡單?“荀令君已經得到消息,袁本初在官渡時被孫策突襲,受了重傷……”

    王淩把他聽到的消息了一遍,王蓋等人聽完,個個臉色蒼白,麵無人色。袁紹敗了,他們已經很失望了,沒想到情況遠比敗了嚴重,袁紹居然死了。這個後果很嚴重,嚴重到之前的所有準備都失去了意義。袁譚的名望、影響力遠遠不能和袁紹相提並論,他能不能穩住冀州都不好,更別提反攻河南了。

    去年大概也是這個時候,他被孫策擊敗,成了孫策的俘虜,在汝南囚禁了大半年,不久前才被袁紹贖回去。這樣一個人,還能指望他反敗為勝,擊敗孫策?

    “聲點。”王蓋指指屋裏,示意大家聲音點,別被王允聽到。得知袁紹不敵孫策,兵敗官渡,王允已經氣得舊疾複發,隻剩一口氣了。如果知道袁紹死了,他不定現在就會斷氣。當年誌同道合的黨人死的死,降的降,隻剩下他一個病人,黨人還能有什麽希望呢,指望士孫瑞、荀彧嗎?他們早就變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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