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來看望叔父,並非表示對老臣的敬重。孫策擊敗袁紹後派魯肅進駐洛陽,皇甫太尉鎮守洛陽的計劃已經夭折,如果處理不慎,朝廷隨時可能和孫策翻臉。”王淩轉了轉眼睛,目光落在王蓋、王景的臉上。“二位兄長,叔父這般模樣,我該如何回複子?”

    王蓋、王景交換了一個眼神。王蓋強笑道:“彥雲,這不是在商量麽?你有什麽意見,不妨來聽聽?”

    王景也附和道:“對,你在陛下身邊,消息靈通,也有機會向子進言。如果有什麽好主意,我們自然會依從。”

    王晨沒話,隻是深深地看了王淩一眼。他清楚王淩不是甘居人下之人,他不會滿足於做一個散騎侍郎,他想走得更遠。王允已經病入膏肓,他不僅無法成為他們的助力,反而成了阻力。王淩一直想搬開這道攔路石,現在機會終於來了。

    王淩躬身道:“二位兄弟應該還記得,當初子下令徹查郭異等人,是叔父暗中阻止。黃子琰戰敗的消息傳到長安,子即刻遷皇甫義真為太尉,命其進駐洛陽,也是被叔父阻止。就連用封賞孫堅、孫策父子麾下諸將的機會拔高周瑜、黃忠等人,挑撥他們與孫策的關係,也是叔父暗中籌劃。現在袁紹戰敗,魯肅進駐洛陽,擊敗黃子琰、搶占洛陽的黃忠卻被閑置,孫策此舉意在向朝廷示威,朝廷征之則力不從心,有覆敗之危,不征則養虎為患,有縱容之嫌,進退兩難,需要有人為此承擔責任。此人……非叔父其誰?”

    王蓋臉色很難看,卻又無可奈何,隻能撚著胡須不話。王景陰著臉,沉著道:“彥雲的意思是讓我阿翁抵罪嗎?”

    王淩搖搖頭。“叔父是朝廷重臣,一世英名,不能就此毀於一旦。陛下也沒有這個意思,否則也不會親自登門探望了。可是兄長有沒有想過,黃子琰投降,袁本初敗亡,叔父臥病在床,不能理事,和三十年前黨錮之禍,李元禮(李膺)、杜周甫(杜密)等人入獄身亡何其相似?”

    王蓋沉默片刻,一聲輕歎。“不知不覺,又是三十年,一代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沒錯,五德始終,四季輪回,人亦如是。如今孫氏父子稱雄東南,袁譚繼位河北,皆是年富力壯之輩,叔父以花甲之年,久病之身,想和他爭長短,難免力不從心。與其勉為其難,不如急流勇退,猶不失善始善終。陛下性寬仁,必不能忘叔父之忠誠,以寒老臣之心。”

    王景輕輕點頭。“是啊,長安雖好,畢竟不是家鄉,不定回到祁縣,吹吹家鄉的朔風,喝喝汾水,他的身體還能好一些。”

    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,便默契地達成協議。王允老病,又退出朝堂,如果袁紹得勢,他或許有機會重掌朝政,袁紹已經死了,這個希望就永遠破滅了。就算袁譚得勢,掌權的也是郭圖、沮授等人,不可能是王允。既然如此,不如趁早退出。子感受舊恩,自然也不會虧待他們幾個。

    “彥雲,我和你一起去南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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