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過了多久，門外響起輕快的腳步聲，荀彧快步走了進來。門口一暗，一陣淡香撲麵而來。子吸了吸鼻子，忽然驚醒，抬頭一看，連忙起身。
“令君來啦。你看我，一時入神，居然沒有注意到……”
“陛下讀書用心，德業有成，臣心甚慰。”荀彧拱手施禮。他掃了一眼案上的書。“陛下還在讀這部書？第三遍了吧？”
“第五遍。”子舉起手，在荀彧麵前晃了晃。“不過越看問題越多，正等令君前來請教呢。”
荀彧微微一笑。“既然陛下這麽感興趣，何不征著者入朝，為朝廷效力，陛下也好朝夕請益？”
子微怔，隨即眨眨眼睛。“他能來嗎？”
荀彧笑道：“不來，對陛下無害。萬一來了，那可是益處良多。陛下，你呢？”
子笑了，將荀彧引到席前，兩人隔著書案，對麵而座。子正準備斥退王淩等人，荀彧用眼神阻止了他。子會意，剛剛揚起的手順勢伸向案上的水杯，摸了一下，道：“漿溫了，換杯涼的來。”
王淩應了一聲，轉身出去了。子打量著荀彧，似笑非笑。“怎麽，袁紹敗了？”
荀彧點點頭，一聲輕歎。“不僅敗了，而且死了。”
“死了？”子一愣，眼珠轉了轉，追問道：“怎麽死的？”
“在官渡作戰時，被孫策臨陣突襲，受了重傷，撤退過河時傷重不治。具體的情報還在路上，估計要幾才能到。不過……”荀彧臉上的笑容散去，露出幾分擔憂。“袁紹從官渡撤退時，孫策便遣大將魯肅進駐洛陽。按照時日計算，魯肅此刻應該已經到了洛陽城。太尉……恐怕趕不上了。”
子眉心微蹙，咂了咂嘴。“又慢了一步。令君，你孫策這是什麽意思？洛陽是舊京，他搶占洛陽，是擊敗了袁紹，以為無敵下，欲問漢鼎嗎？”
荀彧搖搖頭。“臣一時亦不敢斷言。孫策行事無一定之規，很難揣測，會不會擊敗袁紹之後自認無敵，有問鼎代漢之意，在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前，不宜輕易決斷。不過，他對朝廷有所不滿卻毋庸置疑。”
子眼神閃爍。“因為郭異等饒案子遷延不決？”
“這件事可能是原因之一，不過不是關鍵。孫策明白袁紹才是矯詔的主謀，在他擊敗袁紹之前，矯詔案不會有明確的結果。等他擊敗袁紹，一切都會水到渠成。”
“那……還有什麽？”
荀彧抬起頭，直視著子。子被他看得不解。這時，王淩捧著換過的果漿走了進來，跪坐在一旁，將漿瓶和杯子一起放在案上，他動作很心，很慢，既像是輕手輕慢，又像是故意拖延時間。荀彧看了他一眼，道：“陛下，攻占洛陽的是黃忠，進駐洛陽的卻是魯肅，陛下以為這是為什麽？”
子明白了荀彧的意思。他轉向王淩，和顏悅色地道：“彥雲，太傅最近身體可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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