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紹猶豫正中他的下懷,袁紹考慮得再久,他也不會著急。

    “車騎是冀州牧,幽冀毗鄰,雖然時有衝突,可是大部分時候還是和睦的,兩州百姓往來甚密。不知車騎為什麽興雷霆之怒,越界攻擊幽州?幽州士庶都為此瞠目結舌,百思不得其解。”

    袁紹報以冷笑,厲聲喝道:“我為何攻擊幽州,你們還不明白嗎?劉伯安屍骨未寒,幽州人就忘了他的恩德,縱容凶手逍遙法外。春秋尚複仇,我雖不才,不敢有違春秋之義。是以提雄兵十萬,欲為劉伯安鳴不平爾。”

    簡雍點點頭。“車騎將軍義氣當先,不愧下遊俠所望,隻不過劉伯安死於朝廷使者段訓之手,縱使背後有人指使,矯詔妄為,那也要等朝廷查明原委,再依律懲處。車騎興兵而來,是有朝廷詔書,還是懷疑朝廷不能秉公處置?”

    袁紹一時語塞,臉色變幻不停,神情也變得猙獰起來。矯詔二字刺痛了他的心。郭異等人還在長安詔獄,子派尚書令鍾繇會同廷尉審理此案,其意甚明,隻是還沒宣判而已。聽朝廷有意與孫氏聯姻,到時候很可能會將郭異等饒處置作為一個禮物送給孫策,矯詔這個罪名落到他的頭上已是指日可待的事。

    矯詔這個罪名不能奈何他,他矢誌代漢也不是什麽秘密,他的部下大多清楚,甚至比他更熱心,否則郭異等人也不會接受他的詔書。可這就像一隻蒼蠅,讓他不出的惡心,尤其是這件事與孫策聯係到一起的時候。

    什麽事和孫策聯係在一起都讓他不舒服。豫州是他的本州,現在卻被孫策盤踞著。他的兒子袁譚被孫策俘虜了,他的好友何顒、張邈被孫策軟禁了。原本己是釜底遊魚的漢室現在也和孫策勾搭在一起,居然還有死灰複燃的趨勢。就連眼前的敵人——劉備、公孫瓚都和孫策有著牽扯不清的關係。

    麋竺的大船就在海上,公孫瓚的兒子公孫續卻去了豫州。

    孫策,孫策,為什麽到處都有你的影子?就算擊敗了劉備,殺死了公孫瓚又如何,隻要孫策不死,他總能找到另一個傀儡。下一個傀儡會是誰,黑山賊,還是並州的西涼餘孽?

    袁紹越想越惱火。如果不是簡雍在麵前,他幾乎要暴走。即使如此,他的鼻息也粗重起來,眼中的煞氣也越來越理。他斜眼著簡雍,冷笑道:“怎麽,你們希望朝廷能為劉伯安聲張正義?公孫瓚手握重兵,張元修敢動他?”

    “張使君人稱臥虎,盛名之下,諒無虛士。若非如此,鮮於輔、閻柔等人也不會俯首聽命。不過,就算他有意查明真相,車騎大兵壓境之際,他也無暇顧及。公孫將軍是朝廷任命的奮武將軍、薊侯,幽州有難之際,張使君守土有責,自然要仰仗他拒敵禦邊,總不能自掘根基,眼睜睜看著幽州大亂吧。”

    簡雍看著袁紹,頓了頓,幽幽地道:“車騎,名不正,則言不順,你雖有心為劉伯安鳴不平,興兵攻擊幽州卻是置劉伯安於積薪之上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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