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合沒等多久,麹義就率部趕到。他已經收到張合的消息,知道沮鵠失利,而且有可能被俘甚至陣亡,頓時心生不安。

    作為一個涼州人,他在冀州生存的壓力很大。加上韓馥之死,而他又對韓馥拱手送出冀州有重大幹係,他在冀州人眼裏就成了敗徒,成了異類。趙浮、程渙死了,可是他們的部下還有一部分在他手下。這些人一方麵無法脫離袁紹,隻能跟著他為袁紹賣命,另一方麵又時刻記得趙浮、程渙是怎麽死的,提防著自己有一也會遭遇不測,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引起意想不到的反應。

    袁紹讓他統領這些人,等於把他放在火上烤,但他又無法拒絕。除非他離開冀州。離開冀州也未必有用。除非離開中原,返回西涼。

    麹家在西涼兩百餘年,已經太久了,他們不想再留在西涼,與蠻夷為伍。他們想回到祖先居住的中原,成為冠簪世家。雖然祖籍汝南,但麹家在西涼太久,不管是汝潁係還是河北係,都視他為蠻夷,韓馥甚至不願意用他,生怕影響名聲。

    兩百年太久,已經沒人承認麹家也曾經是汝南人。在他們眼裏,麹義就是一個野蠻的西涼人。

    是袁紹給了他機會。身為四世三公的袁氏家主,袁紹的認可讓他找到了尊嚴,也讓他有了用武之地。界橋一戰,他大敗公孫瓚,證明了自己的實力,成為袁紹麾下當之無愧的第一名將,又在隨後征討黑山軍的戰役中屢立戰功,曾經視他不見的名士沮授因此將兒子送到他的帳下。

    他教得很用心,幾乎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,還力排眾議,讓剛剛入營數月的沮鵠統領一千人,為別部司馬。這引起了不少饒嫉妒。麹義心中有數,所以他親率大軍跟在沮鵠的後麵,生怕沮鵠出什麽意外,又再三提醒沮鵠,讓他不要輕敵冒進,孤軍深入。

    沮鵠是個聰明人,他知道自己晉升得太快,招人忌恨,已經身處危險之地,所以他一直很謹慎,與麹義的主力保持著十餘裏的距離。就算遇到再大的麻煩,隻要他能堅持半個時辰,麹義就能趕到增援。

    但事情還是出了意外。就在麹義趕來的路上,沮鵠居然被田豫一個突襲得手,生死不明。不僅如此,麹義還落在了張合的後麵,給人一種坐視沮鵠生死的印象。尤其是麵對憤怒的沮家部曲,他百口難辯。

    “將軍不必焦慮,現場沒有看到沮司馬,應該還活著。我和田豫交過手,他武藝不錯,而且為人狡詐,不容易對付。麹將軍,需要我纏住趙雲嗎?”

    “多謝儁義。”麹義忍著心中的不安向張合致謝。在這種情況下,張合沒有落井下石,已然難得。如今張合還主動幫忙,他就更感激不盡了。“趙雲武藝高強,不弱於公孫瓚,非儁義不能擔若得儁義援手,義必能大破劉備,奪回沮鵠。”

    “將軍客氣了。”張合拱拱手,翻身上馬,向陣前馳去。

    趙雲遠遠地看見,也招呼部下騎士上馬,準備接戰。他策馬提矛,來到陣前,與張合拱手致意。

    趙雲知道麹義剛到戰場,需要時間列陣,張合來赴約隻是拖延時間。好在他也需要時間通報劉備,讓劉備做好迎戰麹義的準備,樂得配合張合,再拖延一會兒。陣前比武,分勝負也就是三五合的事。張合是河間有名的高手,大戟士也是袁紹麾下知名精銳,能與張合一戰是很多武者的願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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