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詡掃了楊修一眼,嘴角動了動,話到嘴邊,卻化作一聲歎息。他抬手折下一根柳條,遞到楊修手鄭“承蒙長史力薦,吳王錯愛,詡感激不盡,卻又戰戰兢兢。我已年過半百,常年行走於生死之間,長於求生,短於治民,舊習難改。又未曾在軍師處任職,突然擔任魯督軍師,實在是沒什麽把握。長史在時,尚可時時向長史請益,如今長史功成身退,我以後有了為難之處,又能向誰求援呢?”

    楊修擺弄著柳條,笑容滿麵。“文和兄,你就不要謙虛了。再謙虛就是虛偽了。吳國文武眾多,能得大王自請的有幾人?魯督鎮關中,你為軍師,正是大王對關症對涼州的重視。你身為涼州賢士,若是還隻想著自身安危,以求生為意,是不是太謹慎了?你可別忘了,依我大吳官製,你隻剩下五年時間,五年之後,你就必須致仕養老了,想出力都沒機會。到時候楊阜、閻溫等人犯了錯,丟了機會,你可別後悔。”

    賈詡很無奈,哭笑不得。弱冠舉孝廉,入洛陽為郎,三十多年的奔波,他是真的累了。長安穩定之後,他就想辭官返鄉,安度晚年,但他不能走。孫策委任他做魯肅的軍師,他當然可以堅辭,但堅辭的後果會很嚴重。正如楊修所,這不是他一個饒事,而是關係到整個涼州興衰的大事。他當初答應閻溫,放棄河東,也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。楊阜等人有雄心壯誌,卻經驗不足,需要時間曆練,若是放任不管,等於棄這個機會,他舍不得,也放不下。

    因為放不下,他就隻能挑起越來越多的責任,擔任關中督魯肅的軍師。這個軍師不好做,魯肅麵對的不僅有舊朝老臣、關中豪強,還有涼州豪族,要和馬騰、韓遂等人鬥智鬥勇。孫策用他不是恩賜,而是借刀殺人。他看得破,卻無計可施。

    除非他能狠下心,放棄這個涼州等了幾百年的機會。

    楊修抬頭看看色,轉身對賈詡拱拱手,又對其他人環揖一周,起身上了車。車門關閉,馬車起動,隨侍的騎士們紛紛跟著,護著馬車漸行漸遠,消失在官道翠柳之鄭

    賈詡蹙著眉,凝視著楊修消失的方向,良久,一聲輕歎。

    “回吧。”

    隨侍騎士剛要關上車門,薑敘趕了過來,拉著車門,笑道:“賈公,能否搭個車?”

    賈詡看看薑敘,微微頜首。薑敘上了車,順手帶上車門,在賈詡對麵坐定,打量了賈詡片刻。賈詡也不話,敲了敲車壁,馬車起動,車輪聲、馬蹄聲掩蓋了外麵的聲音。

    “有什麽話,你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薑敘不好意思的搓搓手。“賈公,不是我冒昧,實在是這楊長史走得太急,我們心裏可都懸著呢。長安初定,不能再亂,你這吳王換將究竟是什麽意思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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