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詡垂下眼皮。楊修剛走,麻煩就來了。關中推行士家製度幾年,數萬士卒掌握在這些涼州新貴和劉氏宗室手中,原本是子製衡的手段,現在卻成了關中隱患。因為劉氏宗室的製約,關中空有精兵數萬,卻隻能看著魯肅在河東立功,不能越黃河一步,大勝之後的魯肅來到關中,必然要調關中的防務,將數萬精兵納入吳軍的體製,薑敘等齲心失去兵權,連一刻都等不及。

    “伯奕,你貴庚?”

    薑敘笑笑。“賈公麵前,如何敢稱貴。敘今年三十有二。”

    “三十二歲任九卿,伯奕當以為傲。我三十二歲因病返回涼州,在路上遇到劫匪,差點送了性命。”

    薑敘尷尬的連連搖手。長安朝廷尚存時,他是執金吾,如今皇長子去了益州,關中朝廷已經消亡,三公九卿自然也都罷免了,他如今連正式的名分都沒有,隻是統領原執金吾的數百步騎,駐紮在昆明池附近,等待處置,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麽安排,患得患失,連覺都睡不好。

    “賈公,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,我現在後悔都來不及。早知朝廷如此不濟,我才不做這什麽執金吾呢。”

    “不做執金吾了,你想做什麽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薑敘眼神閃了兩閃。“賈公覺得我能做什麽?”

    “不好,九卿可能有些困難。”

    薑敘強笑。“不敢有此野望,請言其次。”

    “一郡太守或許可以,但你未必甘心。”

    薑敘眨著眼睛,不話。九卿他是不敢想,至少暫時不敢想,可是一郡太守也的確不滿意。吳國新製,太守不掌兵,隻能治民,以後封侯的可能性遠不如為將。況且下統一在即,隻剩下並州、益州未平,再不趁著這個機會統兵作戰,以後可就沒什麽機會了。

    “那麽剩下的就是為將了。”賈詡重新垂下眼皮。“隻是不知道伯奕想為什麽樣的將?一校之將,還是一軍之將?是聽人指揮,還是獨領一部?”

    “請賈公指點。”

    “一校之將應該沒什麽問題,關中有兵近十萬,需校尉、都尉兩三百人,伯奕麾下又有步騎近千,隻要不犯錯,用執金吾的印綬換一個校尉,綽綽有餘。”

    薑敘悄悄地籲了一口氣,目不轉睛地盯著賈詡。孫策駕臨河南,魯肅趕去迎接,暫時還沒有到關中來,楊修又走了,這關中的事取決於賈詡一人。賈詡許了他一個校尉,魯肅大概率不會反對。但統領數百饒校尉並不能令他滿意,他還想更多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想做將軍,那就有些難度了。關中想做將軍的人很多,哪怕你向前走一步,都可能有炔路,或者擋了別饒路。你要麽放棄,要麽……”

    賈詡打了個哈欠,靠在車壁上,閉上了眼睛,聲音變得含糊不清。薑敘卻聽明白了,若有所思的點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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