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初歇,屋頂的雨水漸漸停住,原本連成串的水一滴一滴的下往滴,院子裏的積水卻還沒來得及泄走,淺淺的一汪,兩隻淺灰『色』的瘌蛤蟆在水中相對而坐,咕咕的叫著,仿佛在談著什麽,甚是清希

    賈詡拱著手,站在廊下,看著那兩隻癩蛤蟆,忽然笑了一聲“伯儉,你我們像不像那兩隻癩蛤蟆”

    閻溫苦笑一聲“先生,若非形勢緊張,我也不願意做癩蛤蟆,打擾先生的清靜。陛下駐蹕河內,要上黨、太原糧食,我四處求告,方知先生的不容易。唉,雖都是邊州,可是並州人還是看不起我們涼州人,如果不是有子詔書,他們可能連大門都不讓我進。起來,我還要感謝先生,如果不是先生前幾年的積儲,我根本無法完成陛下交待的任務。”

    賈詡無聲地笑了笑,目光掃過站在前門廊下的少年。“伯儉謙虛了,你這並州刺史做得比我強多了。連陽曲郭氏子弟都做你的侍從,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”

    “他們哪是看得起我,那是給朝廷麵子,給王子師麵子。”

    “王子師已經死了,朝廷麽”賈詡轉過身,意味深長地看了閻溫一眼,笑了一聲。閻溫一聽,連忙跟了上去,躬身道“先生,你就別藏拙了。囊中之錐,豈能不脫穎而出你想必也明白,若非朝廷有詔,我也不敢擅離職守,趕到河東來見你。這都是朝廷的意思,隻等先生一句話,朝廷聘書朝發夕至,就算你想收回並州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算了吧,我受不起。”賈詡甩甩袖子,回到堂上入座。毋丘興端來茶水,侍立在一旁。

    閻溫呷了一口茶,渾然不知滋味,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賈詡。董越派人來請賈詡,使者牛蓋在安邑住了一個月,賈詡就是不見他。朝廷安排楊阜派人來請,同樣吃了閉門羹。無奈之下,楊阜隻得奏請子,由並州刺史閻溫出麵,向賈詡傳話。閻溫和賈詡有舊,如果有人能動賈詡,閻溫首屈一指。

    閻溫來到安邑,果然見到了賈詡,但賈詡卻再三推辭,不肯發一言,設一計。閻溫沒辦法,隻好使出賴皮招數,在驛館住下,每來請安,風雨無阻,今的是第三,下著暴雨,閻溫照舊登門拜訪,以示決心。賈詡熬不過,終於肯開口了。閻溫自然不能錯過,恨不得將賈詡的每一個字都記下來,送到子麵前。

    看著閻溫殷切的目光,賈詡忽然笑了。“伯儉,你真覺得我一個賦閑的人能夠有什麽奇計,助你們反敗為勝孫策是來河東見過我,但那時的他隻有一個豫州和南陽,急需戰馬,不得不和我交易。如今他坐擁五州,還有半個幽州,韓遂、馬騰爭著給他送馬,他已經不需要我了,別專程來看我,就算是我專程去見他,他都未必肯撥冗見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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