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裏總共買了多少錢?”張紅玉瞪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何貴全很明智地閉上嘴巴,一句話也不說。不過從他的眼神也可以看得出來他的震驚,他真是服了這大舅哥大舅嫂了。

    “這裏隻是一部分,大部分的都給扔了。我跟你哥這些年打工的錢全在這裏。一開始是你哥一個人買,我勸他沒勸住,後來我也跟著他一起買了。買得多了,跟買地下彩的老板熟悉了,他就讓我們幫他看著這賓館,主要是幫他賣彩。”劉春桃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你們兩口子,當真是,你們還記得你還有兩個孩子麽?出來這麽多年,一分錢都沒寄回去,一個電話也沒打過。你們倒是過得舒坦,你們曉得兩個老人為了你們,操碎了多少心麽?你們曉得兩個孩子因為你們受了多少委屈麽?”張紅玉怒不可遏地說道。

    “我們也想回去啊。可是每次賺到的錢都買了彩,連路費都湊不出來。你讓我們怎麽回去?”劉春桃說道。

    “那這麽多年,你們買彩,中過沒有?”何貴全問道。

    “中過,怎麽沒中過?一開始中過好幾萬。我當時就勸你哥收手回去。你哥罵我沒出息,說他已經摸清楚買彩的規律了,很快就能中大獎。結果幾萬塊嘩啦就沒了。”劉春桃說道。

    “就中了那一回?”何貴全問道。

    “當然不止,後來還中了一回大的。十幾萬。本來我當時想跟你哥回去建房子的。臨走時,你哥說再賭一把大的,回去建個大房子,以後就在家裏陪著吉靈吉東兩姐弟。”劉春桃說道。

    “結果又全賠進去了。”張紅玉說道。

    劉春桃點點頭:“後來就想著隻要再中十幾萬,就再也不買彩了。可是後麵一次大獎都沒中過。”

    “你們做這樣的白日夢,活該你們兩個倒黴!難道你們想一輩子這麽過下去?要是這一輩子中不了大獎,你們就準備不再回雙河了?”張紅玉說道。

    “沒臉再回去了。出來這麽多年,空著一雙手回去,我真沒這個臉。”張紅兵低著頭,眼圈紅紅的。

    劉春桃不停地流眼淚。劉春桃沒回過雙河,也沒回過娘家。劉春桃娘家人一直以為張紅兵把劉春桃怎麽樣了,隻是一直沒有找到證據。所以一直與張家反目成仇,連兩個外孫外孫女都不認。

    張紅玉說道:“爹娘在家裏把新屋建起來了,你們今天必須回去上梁進火。到我這裏拿幾萬塊錢,回去說是你們攢的。過了年出來,跟我們一起進廠,以後不許碰彩票,我幾萬塊錢是要用來建房子的。我建新屋的時候,你們必須還給我。”

    張紅玉對這個親哥自然不能不管,隻能想這樣的辦法。

    何貴全對婆娘的決定向來是非常擁護:“對啊,哥,嫂子,你們不能再這麽混下去了。怎麽也要為吉靈吉東想一想啊。兩姐弟跟沒爹媽的孩子一樣,在村子裏都抬不起頭。”

    “你曉得去年貴全回家,我和貴全回去的時候,天下著雪,兩姐弟就站在外麵。我問他們在幹什麽?他們雖然沒說,我卻知道他們兩個是在盼你們回去呀。這個地方是賣彩的,你們兩個守在這裏,有了錢肯定會忍不住買。就算老板給你們的工資再高,錢也存不起來。趕緊把這份差事給辭了。過幾天我們廠裏放假了,我們一起回去。你們去我們廠裏宿舍住下。正好廠裏的宿舍都有空床。”張紅玉說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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