農門有女當家

第 137 章 回村(1/5)

    邵氏這個歲數極少有心思讀書識字的,她竟能背詩詞,羅狗子不由得重新打量起這個小院,自言自語道,“難道真是這兒風水好?”

    大字不識的婦人都能吟詩誦書了。

    畢竟住在浣衣巷時,從沒聽邵氏提讀書的事兒,他摸著下巴,目光在積雪覆蓋的地麵來回逡巡,工塾有擅風水的先生,起屋上梁搬家成親下葬都得看日子,風水之事,神乎其神,真要是鋪子風水好,他得多沾沾福氣才是。

    兀自思索時,譚秀才已進了堂屋,和青桃說,“趕著時辰早,要不將銅錢拿到錢莊兌了?”

    青桃找了個小籮筐,譚秀才跟在她身後,譚青文將車裏的東西卸下搬進堂屋,錢栗樹上前幫忙,看羅狗子神神叨叨的,“嘀咕什麽呢?”

    羅狗子嘿嘿一笑,湊到譚青文跟前,詢問道,“青文兄弟,你家的人是不是都會背書啊?”

    “啊?”譚青文莫名。

    羅狗子望著灶間忙碌的身形,舔著笑說,“我看嬸子出口成章,頗有幾分天賦...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那幾句詩早些年邵氏就會了,人前沒有背出口而已,至於邵氏讀書有沒有天賦他不知,但青桃確實如文曲星下凡,舉一反三,尤為厲害,那些有些複雜的字不認識,可見解獨到,讓他受益匪淺,譚青文老實道,“你若遇到晦澀難懂的文章,不妨問問青桃,她是我們家最有天賦的。”

    他爹都自愧不如。

    深知譚青文沒明白自己的意思,羅狗子抱著布匹往屋裏走,“我不讀書咯,文章再難也落不到我手裏,倒是樹子,工塾的書籍複雜,你若有不懂的記得問。”

    回答他的是錢栗樹漠然冷峻的背影。

    羅狗子嘖了聲,就這性子還想娶媳婦,難啊。

    錢家替錢栗樹尋了不少女子畫像,奈何錢栗樹無心親事,甚是冷淡,以致錢木匠懷疑錢栗樹有隱疾,私下試探他的話,能將親爹逼到那個份上,錢栗樹也夠出息的。

    他追上錢栗樹,輕輕抵他胳膊,“小姑娘都喜歡嘴甜的,你不改改惜字如金的性子,過幾年,更沒小姑娘願意跟著你。”

    譚青文將裝糕點的籮筐挪到牆角,聞言,抬眸看了眼錢栗樹,青年身形挺拔,五官深邃而精致,他說,“要在我們村裏,多的是姑娘趨之若鶩,年齡大些也不擔心沒媳婦。”

    他爺憑著好看的皮囊讓他奶死心塌地的,論長相,譚青文勝,是以不用為親事發愁。

    本是寬慰錢栗樹,不料羅狗子笑得前仰後合。

    譚青文正欲問他怎麽了,就看錢栗樹一腳踹到羅狗子小腿上,語帶警告,“我看你臉皮是越來越厚了。”

    “沒辦法。”羅狗子聳聳肩。

    這時,屋外響起腳步聲,青桃和譚秀才吃力的抬著籮筐往推車走,羅狗子一眼就看到了蘿筐裏的銀子,盡管知道譚家每天進項好幾兩,然而用籮筐裝銅錢他還是第一次見,將布匹往桌上一放,蹭的跑出去,“譚叔,我來幫你。”

    半籮筐銅錢,有新有舊,乍然瞧著像堆爛鐵,他彎下腰,雙手捧起一把銅錢,眼神鋥亮有光,“樹子,快來看。”

    這點錢比他們掙的差遠了,青桃不懂羅狗子為何欣喜若狂,“要不要找稻草蓋起來?”

    “冰天雪地的,街上沒幾個人。”譚秀才去錢莊兌過銀票,對自家的收入有所了解,鎮定得多,“我和你大哥推車去,很快就回來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去。”羅狗子說。

    於是,院裏就剩下錢栗樹,倒不是他不愛湊熱鬧,而是推車上的貨被羅狗子丟在簷廊上,他得幫著收拾整理。

    羅狗子給家人買了幾樣點心,幾雙鞋襪,嶽家那邊是精細的棉布,還有零碎的銀簪手鐲,譚家的則多些,光是糕點就裝了兩籮筐,還有半背簍豬肉,擺明了送人的,錢栗樹抱著背簍,問青桃放哪兒。

    青桃指著堂屋最裏,錢栗樹抬腳往裏走。

    桌上的油燈被風刮滅了,四周堆滿了五顏六色的成衣,尺寸有大人有孩子的,他說,“你二哥他們已過了縣試,可要來府城求學?”

    青桃曲著膝蓋,拖著籮筐往角落拽,徐徐道,“不會,我二哥年後就成親了,隻留我二嫂在家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“城裏書塾好,他們進城的話,府試和院試的把握更大些。”

    看她雙手好像使不上勁,籮筐到桌邊就不動了,錢栗樹傾身,右手抓著筐沿,輕輕用力就將籮筐拖動,又道,“既不缺束脩,把他們接來多好?”

    站得越高,看得越遠,他如果還是清水鎮的小木匠,這輩子都不知工塾的存在。

    青桃掌心被磨得火辣辣的,看籮筐移到靠牆位置,她緩緩站起,望著他的眉眼道,“大哥要考院試,爹要考鄉試,這兩年是關鍵時刻,他們來了,我爹和大哥會分心的。”

    譚青武和譚青槐還未定性,遇事咋咋呼呼的,他們一來,家裏肯定鬧哄哄的,耽誤到譚秀才就不好了。

    再者,兩人生下來幾乎沒吃過什麽苦,不懂家裏的難處,在鄉下磨磨性子是好事。

    錢栗樹說,“有你爹看著他們,對他們讀書有幫助,鄉下複雜,他們學壞了怎麽辦?”

    “不會。”青桃說,“家裏有我奶呢。”

    邱婆子腰不好,不怎麽下地了,成天盯著幾個孫子,積威甚厚,他們不敢亂來,到府城後,被幾個別有用心的同窗攛掇更容易做壞事,青桃好奇,“怎麽突然關心起我二哥他們來?”

    不像錢栗樹的性子。

    “十年寒窗何其難熬,既能讓他們進好的書塾,能少走些彎路。”

    所有的父母大抵都是錢栗樹這種想法,青桃讚成他說的,但未到時機,等兩年買了宅子,不用交租子,稅收也減免些再接他們進城也不晚,她問錢栗樹,“工塾的課業多嗎?”

    她問過羅狗子,羅狗子一臉苦色,直說不是普通人過的,但她看錢栗樹並無厭色,想來極為滿意。

    “還行。”

    工塾教得雜,功課多是照著圖紙造家具,偶爾會讓畫圖紙,但要求不高,很輕鬆就過關了,難得是出外業,各地修路挖溝渠修築堤壩,他們都要跟著幹體力活,那是最累的。

    但付出就有回報,累是累,學得也多。

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

加入書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