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玄賈母

第三百七十四章 隻愁風斷青衣渡(二)(1/2)

    吳之虛在隆慶初年就已經是禮部左侍郎,還在鍾升之上。隻是這些年一直蹉跎,眼看著鍾升嗖嗖地往上升,他卻徘徊不前。後來終於認清形勢,投到了楊慎一門下,於是就時來運轉,去年升遷為翰林院掌院學士。

    這個官職最清貴不過,雖然沒有實權,但隨時可以入閣拜相。不知為何,吳之虛打起了這科會試的主意。按道理說他應該是副主考官,但最後隻是成為普通的一員同考官。他似乎心有不甘,邊動起了歪腦筋。

    吳之虛跟田三畝打過交道,有過交情。他找到田三畝,暗中合計賣關節發財。關鍵是考題。題目由楊慎一出,誰也不知道,但吳之虛想了個妙計。他也是讀書人,也點過學政,知道一些考官出題的思路。

    他叫田三畝去收買一位楊府的一位下人。楊慎一闔家在遼陽待了十來年,又不是大富大貴的世家,府裏身邊用的下人都是進京後陸續招募進去的,見到老實可用再加以重用。田三畝很快就選到了目標,使了些手段便把那下人拖下了水。

    然後田三畝暗中給錢讓他去暗中運作,得到了收拾書房的差事。每次去收拾書房的時候,看楊慎一順手放著的書是什麽,上麵有什麽印記,各種細節痕跡都一一記住轉述給了吳之虛。

    吳之虛也是飽讀詩書之人,他一邊熟讀楊慎一的文章,一邊模擬著楊慎一的思路,細心揣摩著轉述過來的各種細節,結果還真讓他琢磨到了五六個可能的題目。

    可是題目隻可能有兩個,一個製義一個策論。會是哪兩個呢?吳之虛吃不準了。他和田三畝絞盡了腦汁,思前想後,把那幾個題目琢磨來琢磨去,終於定了一策,在春闈封院前上了封奏章。

    這份奏章是為孝廟先皇加諡號。

    吳之虛洋洋灑灑,把隆慶帝的“豐功偉績”大捧特捧了一番,還順帶著把楊慎一隱晦地捧了一把,說他們倆當初在潛邸時是如何為師為友,後來又是如何互相扶攜,如何君臣相得,又如何壯誌未酬雲雲。

    雖然這份奏章把楊慎一看得熱淚盈眶,但他和諸位宰輔閣老都知道,這就是一份拍馬屁的奏章,拍隆慶帝先皇和他馬屁的奏章,所以也就批了閱,遞到西苑,然後飄沒了。

    誰也不曾想,吳之虛卻是另有一番心思。他用這份奏章激起了楊慎一的心思,在貢院封院忍不住想起往事,然後就定下了那兩個題目。

    或許他就是賭一把的,沒有押中,誰還敢找他退錢不是?

    卻沒有想到,吳之虛居然押中了。

    看到這些審訊卷宗,周天霞臉色怪異,抬頭問兩位審案官:“漢王殿下,韋閣老,你們信嗎?”

    “不信!”劉玄毫不遲疑地答道,“這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情。而且吳之虛要是有這能耐,還當什麽翰林院掌院學士,早就成了宰輔了。更讓我不解的,這次舞弊營私大案,共計贓銀五萬七千四百兩,吳之虛就算拿大頭,也不過是三四萬兩銀子,他堂堂翰林院掌院學士,不算俸祿,光是出書,一年也能得個數千兩銀子,還不用擔風險。他有這麽缺銀子嗎?”

    “漢王殿下說得沒錯。而且漢王和我查到,吳之虛在會試舞弊案中應該別有用心,似乎收買了翰林院的幾個人,這些人這次會試被征召入貢院,為行走書吏,或許能尋個機會進到慎身房,找到密封的卷宗,用某種辦法偷出考題來,再傳遞給吳之虛,最後由他用某種辦法傳出貢院。可惜,吳之虛在聽聞田三畝落網,被遞解入京後,當即就服毒自殺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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