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拋頭露麵

“你……”傅老夫人眉一擰，就要發怒，卻被柳嫣拉住，在她耳邊說著什麽。 傅老夫人沉吟半晌，開口道：“按理說，離婚證要夫妻二人同去辦理，我若動用些手段也並非不能拿到。但有個條件，我兒為我賀壽的節目被你破壞，便由你上去唱罷！” “好。”祝蕭瀟點點頭，“不過上台之前，我就要拿到離婚證。” 回到房間，她拿出自己珍而重之收藏的兩本結婚證，打開來，念道：“‘兩姓聯姻，一堂締約，良緣永結，匹配同稱。謹以白頭之約，書向鴻箋，好將紅葉之盟，載明鴛譜。’此證。” 它們嶄新得像是剛拿到手，然而記載在這上麵的感情卻沒有曆久彌新。 祝蕭瀟沒有留戀的交給傅老夫人，一心一意的為壽宴準備著。 柳嫣大肆給自己結交的貴婦千金們發壽宴的請帖，言語間暗示傅少夫人要登台演出。 兩日後—— “你要的東西。”傅老夫人冷著臉將離婚證“啪”地一聲扔到祝蕭瀟麵前。 祝蕭瀟打開一看，旋即笑著收入懷中，繼續往臉上抹著油彩，遮掩住形如枯木的麵容。 傅老夫人警告道：“唱砸了我饒不了你。” 此時，傅寒聲正悠悠轉醒，強撐著起身，待洗漱一番就去為母親賀壽。 不經意的瞥到枕邊的一個小本本，那上麵明晃晃的三個字登時讓他大發雷霆，暴喝道：“誰？誰敢跟我辦離婚證？” 小廝一個哆嗦，跪下來回道：“是、是老夫人……” 傅寒聲抖著手打開，不由自主念了起來：“‘凡為夫妻之因，前世三生結緣，始配今生之夫婦。若結緣不和，比是冤家，故來相對。願娘子相離之後，重梳蟬鬢，美掃蛾眉。解冤釋結，更莫相憎。一別兩寬，各生歡喜。’此證。” “去你的一別兩寬，各生歡喜！休想，你休想！”傅寒聲將離婚證撕得粉碎，嘶吼道：“你祝蕭瀟生是我的人，死是我的鬼！” 他瞪著眼，不住粗喘著，“去，帶少夫人過來……” 小廝一臉為難，“少夫人今日要登台唱戲，為老夫人賀壽。算算時辰，快上場了吧……” “什麽唱戲？母親是什麽意思？”傅寒聲再也憋不住，猛烈地咳了起來，傷口被牽動，痛得他眉頭緊皺，臉色煞白，“讓你去你就快去！” 戲子乃是賤業，他為母親唱戲，也隻能在壽宴結束後的私下，就算傳出去也是一段彩衣娛親的佳話。 母親怎能讓祝蕭瀟拋頭露麵供人取樂？！ 小廝很快就灰溜溜的跑回來，苦著臉說：“老夫人說她看定了這出戲……小的就去找少夫人，結果她說，這出戲她演定了，要小的務必請少爺您去看！” 小廝捏了捏口袋裏祝蕭瀟塞給他的一副珍珠耳環，心想少夫人登台，少爺那是一定會去的，傳不傳這話都一樣。 傅寒聲閉上眼把心沉下來，再睜開時，目光湛湛，起身穿好筆挺的禮服，朝前院走去。 “少夫人唱什麽戲？” “聽說老夫人指定的是《魂斷馬嵬坡》，嫣姨奶奶說不吉利，改成了《貴妃醉酒》。” 魂斷馬嵬坡…… 傅寒聲的心驟然慌了一下，何止是不吉利，簡直是太晦氣！ 母親這是明晃晃的厭惡祝蕭瀟，五年婆媳不講一絲情分了。 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心口，他加快了步伐。 舞台後麵，祝蕭瀟已經戴好頭飾、穿上戲服，安然坐在屋內。 透過小窗，看到戲台下烏壓壓的人群，她平淡地掃過，目光定格在柳嫣挺著肚子熱情招待客人的臉上。 一切，都要結束了。 這時，傅老夫人身邊的婆子冷著臉推門而入：“祝蕭瀟，該你上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