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妻一場

第434章 誰都想替他們了斷

["“沒死透,醫生說還差幾公分就快到右心房了,幸好搶救及時,沒有失血過多,隻是,能不能醒過來是未知數,有些人沒幾天就醒,有些人可能一輩子就醒不過來了,有些人甚至是在夢裏死的。他們讓我們隨時做好準備……” 路路說著,一字一句清晰如刀割一樣剜著他的血肉,刺得他渾身冰冷,一步一步逼近顧方西,譏諷冷笑,一雙丹鳳眼迸發出積累太久的憤恨。 “嗬,你懂的這是什麽準備對吧,顧方西,這下你是不是要開香檳慶祝了,你應該很開心是不是,這回你終於可以舍下她了,完完全全的舍下,連被人罵負心漢的機會都沒了,因為她說不了話,開不了口也動不了,誰都不能在被害人口中的得到供詞了,你這個拋妻離開的男人是不是心裏正快活著!?” 刷白煞白的臉色,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蒼白到什麽程度,失神強忍著渾身說不出的疼痛。他望著幾步之遙的窗門,窗門上還能反射出他此刻的表情,悲慟,疲憊,如溺水死亡一般的難看狼狽,甚至是如死人似的晦暗,嘴角在那兒抽筋似的戰栗,連話都收不出來,聲音就哽在喉嚨裏,壓著,積著,無法宣泄。 其實,路路說錯了,不止如此,誰也不會知道,遲歡離開前曾經約定過顧方西什麽,誰都想替他們了斷,誰都認為他們是錯。 是的,是錯,一步錯步步錯,一步泥足深陷,這輩子都無法回頭擁抱,即使他們努力的想賭一次,即使他們其實都放不下,那又怎麽樣,你的人生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的存在。愛情可以自己決定,生活通常是被許多人左右,甚至是被死神,被災難,被離別,被前程往事左右。 你們想忘的,別人都記得,你們記得的,別人都不記得,也無從知道。 “我等她。” 沙啞到極點,他眼神怔忡,手心攥緊,死死扣著最後一點點的力氣,腳底寒冷發抖,卻還是繃著下顎,咬著唇,站在路路麵前,半絲都來不及辯解,隻有一句話。 “我等她醒來。” 聞言,路路輕蔑的斜睨一臉木然空洞的顧方西,隻是嗤笑著,美目逼人的寒意刺進顧方西每一寸暴露在外的肌膚,不,甚至是更深的裏麵,心最柔軟地方,最留戀的港灣卻是鞭撻得傷痕累累。 “你終於懂得珍惜了嗎,你終於後悔當年拋棄她了嗎,你既然做了在這裏裝什麽深情無悔?!我告訴你顧方西,今天想等遲歡醒來的人不止有你,今天她想醒來看見的人也不再是你!” 路路手一指,指著走廊前頭的一個男子走過來的身影。 顧方西眼神迷蒙,四肢百骸蔓延的疼痛在漸漸麻木麻痹著,墨黑的眼睛比秋天蕭條的夜色更黑暗無邊,一絲絲的光亮在一點一滴的變暗變冷。 他慢慢地,如木偶一般順著路路的手指的方向看去,那個男人他也認識,格子襯衫,五官端正斯文,手習慣性的插在口袋裏,這是心理師的習慣動作,不易讓人看透,他也是與他做過交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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