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下李慶安荔非元禮

第四百六十四章 朝會之爭(下)(3/5)

    眾人一起回頭向後望去,隻見禦史台的隊伍中走出一人,身材矮小,皮膚黝黑,正是禦史中丞崔器,崔器是崔渙的侄子,崔渙不好出麵,便指使侄子出來發難了。

    崔器的發難使大殿一片嘩然,王維的臉更是脹得通紅,崔器的質問太刻薄了,但很多人都明白,崔器工部尚書崔渙的侄子,也是監國黨的骨幹,他出麵質問,意味著朝廷兩大派係的交鋒拉開了序幕。

    李慶安給裴旻使了個眼色,裴旻便走出殿應對道:“崔中丞所言詫異,王維是開元九年狀元及第,詩名譽滿大唐,學問和才識相信你我都比不上他,論資格之老,四品以下也沒有幾人能和他比肩,張九齡為相時,他便已出任右拾遺兼監察禦史,崔中丞那時恐怕還在家族學堂求學吧!開元二十五年,王維受張九齡牽連被貶為河西節度判官,而後又任殿中侍禦史,逐漸累官到了給事中,在朝中及地方為官已經三十餘年,難道他連四品的尚書右丞都沒有資格擔任嗎?”

    裴旻說得有理有據,駁得崔器的臉一陣紅一陣白,他仍然不服氣道:“話雖這樣說,但他從天寶十一年開始便疏於政務,朝中不見他身影,奏折上不見他的批駁,他身為朝廷命官,卻跑去風景之地隱居,食君之祿,卻不務正業,請問相國,這種為官的態度何以居德?政績不見,卻得以高升,請問這何以服眾?”

    “崔中丞此言有失偏頗!”

    這一次是李慶安親自站了出來,他對眾人點點頭笑道:“有其果必有其因,王維是隱居藍田不假,可他為什麽要隱居藍田?身為給事中,為什麽不辭官就離去?他為官三十餘年勤勤懇懇,為何這三年又如此懈怠?這些原因大家想過沒有,其實原因很簡單,他因為處事正直,一連駁回了楊國忠草擬的三道旨意,得罪了楊國忠,但他又不肯向楊國忠低頭,被逼無奈,隻好躲入深山,直到楊國忠不在了,他才敢重新出來,為人臣不向權貴低頭,堅持原則不改變,我認為這是王維的風骨,像我們的監國殿下,不也在長安半隱半居多年嗎?為何崔中丞不加以彈劾?”

    說完,李慶安斜睨一眼李亨,目光似笑非笑,李慶安的最後,使大殿裏一片鴉雀無聲,誰也沒有想到,李慶安竟將李亨也繞了進去了。

    李亨的臉色陰沉,極為不悅道:“朝堂嚴肅之地,彈劾不平是崔中丞的本分和職責所在,大將軍又何必加以嘲戲?”

    李慶安也冷笑一聲道:“我並非在嘲戲崔中丞,而是在質問崔中丞,為什麽有的高位者越權枉法在前,他不彈劾,卻盯著一個五品給事中不放?難道他的本分和職責也是有選擇嗎?”

    朝堂中的空氣此時幾近凝固了,李慶安的殺氣騰騰的追問讓很多人都緊張得不敢抬頭,所有人都明白,李慶安的反擊終於來了,他所說的高位者不是李亨,也是王珙等人。

    王珙頓時臉色大變,他已經隱隱猜到李慶安要拿什麽事情來發難了,他上前一步,含蓄地勸道:“大將軍請不要岔開話題,現在是在說尚書右丞任命之事,雖然政事堂已經表決通過任命,但作為禦史中丞,崔中丞有權力質問其中的疑點,我認為隻要解釋清楚了便可,崔中丞也沒有其他意思。“

    王珙是在讓步了,也就是同意了對王維的任命,不再糾纏,希望李慶安也能讓一步,大家不要撕破了臉皮。

    但李慶安已經隱忍了半個月,他怎麽可能在關鍵時刻讓步,他不理睬王珙,又追問崔器道:“請問崔中丞,韋見素私通成都,出賣關中軍機密,其罪名可成立否?”

    王珙暗喊糟糕,李亨淩晨私自釋放韋見素一事並沒有告訴崔渙,崔器肯定不知道,李慶安必然是用此事來發難了,他有心解圍,卻又不知該怎麽開口,王珙焦急地看了一眼李亨,卻見李亨臉色陰沉,臉上沒有半點表情,他不由暗歎了一口氣,沉得住氣固然值得稱讚,可關鍵還要有辦法抵擋住李慶安咄咄逼人的攻勢。

    崔器額頭上的汗已經下來了,他也明白自己成了李慶安反擊李亨的工具,這件事事先他們沒有溝通,他竟不知該怎麽回答,想到李亨抓捕韋見素,他便想當然道:“韋見素的罪名當然成立,罪不容恕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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