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玄記

四十 前仇斬(2/5)

    他就是要讓涵虛真君吞下這啞巴虧還得出言致謝,謝他對孚琛的不殺之恩。

    就在他浮想連篇之時,卻聽邊上一人道:“城主法器果真厲害,連元嬰修士都這般手到擒來,這下看瓊華那幫牛鼻子還敢在我等麵前耀武揚威?”

    左元宗麵露微笑,又聽另一人得意洋洋道:“也叫下修士知曉,我禹餘城的城門,不是想闖便闖……”

    他話音未落,左元宗卻禁不住皺眉,他忽而察覺到有那個地方不對勁,但倉卒之際,卻又辨不清這不對勁之處,到底在哪。

    風馳電掣之間,他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,意識到那不對勁恰恰是剛剛那人所的“手到擒來”四個字。

    日照傘再神奇,它也隻是個法器而不是神器,孚琛再無能,他也是個元嬰修為的修士。

    哪來的手到擒來?

    除非誘敵之計。

    左元宗大吃一驚,忙喝道:“收陣!”

    可已經遲了,那原本被日照傘壓製得縮成一團的青龍突然紫光大現,閃耀得人睜不開眼,左元宗還未來得及捏法訣,卻聽得一連串劈啪脆響,那緊緊團在一處的靈力漩渦驟然逆轉,將他的靈力反抽出丹田,左元宗臉色一變,忙運起功法全力抵製,可靈力流逝之快簡直到匪夷所思之地步。

    就在此時,隻聽轟的一聲巨響,日照傘因承受不起幾位元嬰修士的靈力而四分五裂,排山倒海的巨力四下衝射,左元宗宛若被人狠擊了一記心髒,於半空中連連退了十幾二十丈遠,他靠著功力深厚勉強立定身子,卻見左右兩位元嬰長老,皆臉色蒼白,身形疲軟,有一位嘴角甚至沁出鮮血,不用查看都知道丹田定是受損。

    而在他們對麵懸浮著一位仙姿華美的青年修士,他麵帶微笑,鬢發齊整,衣袍翻卷,手持一柄透明大刀,迎著日光,那刀兩側篆刻栩栩如生的龍紋,有紫色流光運轉不停,美不勝收。

    任誰得見,都要誇一句好風儀,然而左元宗一接觸到他的眼睛,卻不由得打了個寒戰,不由自主想往後退一步。

    那眼眸黑得發紫,在那一瞬間,左元宗甚至以為自己看到血紅乍現,然仔細再看,卻全無痕跡。

    他忽而就明白了這位文始真君為何敢上門挑釁了,或者他從一開始就理解錯,這不是挑釁,而是約戰。

    與當世第一修士約戰。

    孚琛直直看過這些修士,卻視同無物,他的聲音親和溫柔,嘴角甚至帶著習慣性的微笑,他就如同與老朋友寒暄一般,將這句話傳遍整個禹餘城。

    “左律,我修為已與你相當,你當日曾言,若有今日,我可與你一戰。”

    “強者為尊,勝者為王,當強弱懸殊太大,則殺便殺了,也不過事一樁,這是你過的,百年前你屠我樟南溫氏滿門如滅螻蟻,今日我屠盡你禹餘城滿城亦如滅草芥。

    左律,你要不要當麵看看?”

    他手裏的青攰神器輕輕一揚,一股強大的能量瞬間衝了出去,轟隆巨響聲中,外城大半片城闕登時倒塌崩毀,一時間尖叫驚呼,鬼哭狼嚎,也不知死傷幾何。

    孚琛卻麵不改色,橫刀胸前,麵帶笑容,再一指,青攰神器龍吟聲起,另一波巨大的衝擊猛撲內城護山大陣。

    轟聲不絕,那陣法被擊得內凹又反彈回去。

    孚琛微微揚起眉,縱身一躍,手持青攰,當頭劈下。

    左元宗惶急道:“快護陣!”

    禹餘城修士奮不顧身撲將上來,以自身靈力結成法訣加持於護山大陣上,然而無濟於事,化神期功力加上神器,尋常修士那等微博修為根本無濟於事,冰裂聲過,那大陣被硬生生劈開一個縫隙,隨後縫隙越裂越大,嘩啦聲聲,竟如冰原崩裂,一瀉千裏。

    護山大陣一破,內城對孚琛而言便再無遮掩,左元宗心急如焚,眼見門派千萬年基業便要毀於敵手,他一咬舌尖,噴出一口心頭血,運起最後的靈力,結成畢生所學之“靈犀指”,直直朝孚琛後背打去。

    靈犀指乃青玄仙子所創,多年來已被左元宗參悟得甚為透徹,他將一身功力全集中一指上,那是兩敗俱傷共求亡的打法了。

    左元宗養尊處優了一輩子,向來要辦什麽事都崇尚勞心者治人,他從沒想過這一手有會被自己用上。

    正如他從未想過,明明不見之前見過的孚琛隻是元嬰初凝修為,為何一轉眼,他竟然能逼得自己以命相搏。

    就在他的掌心即將碰上孚琛後背的一刻,突然一股柔和的力道將他攔腰截住。

    他低頭一看,卻見一條灰撲撲的帶子將自己整個攔住。

    那帶子明明灰色做底,毫不起眼,仔細看去,卻隱隱有金色紋路,忽隱忽現,似有無數流光溢彩,皆深藏其中。

    嗖的一聲,他已經平平落地,耳邊忽而傳來一個清脆女音,帶著困惑問:“老頭,你適才莫不是要尋死?”

    他轉過頭,卻見眼前一位女修正睜大眼睛看他,那女修一身白衣,腰佩綠絲絛,烏發如雲,眉目如畫,風儀無雙,一顰一笑,隻瞥一眼,便宛若千年時光慢慢回轉。

    左元宗還記得,那時候自己不過是剛入修門的少年,賦也不高,出身也尋常,為人也不夠機敏,在一眾聰明伶俐的師兄弟中,委實不夠瞧。

    他每日勤勤懇懇苦練,卻不得要領,門派弟子大比之期將至,他常常焦灼得夜不能寐,因為輸了,在禹餘城就意味著要低人一等。

    而他已經過厭了低人一等的日子。

    他向前輩請教,如何方能迅速提高修為,所得答案無非丹藥妙法等等,可他一尋常弟子,何來這等機緣?

    有人告訴他,禹餘城內城禁地,乃第一高人左律清修之所,若能入他法眼,則無異於一步登。

    他一聽便心動了,卻不曉得那人不懷好意,禁地之所以為禁地,便是因為設置有利害禁製,有嚴厲門規,不然人人都想得高人青睞,個個都去左律麵前爭取表現,左律還修什麽道?

    他平生最恨投機取巧之途,若門派弟子因觸動禁製而斃命當場,左律通常不聞不問。

    可彼時的愣頭青左元宗哪裏曉得其中利害?

    他於是處心積慮渾水摸魚,真個混入內城當中,也真個讓他摸到禁地的邊。

    可惜他一觸動禁製就被反噬神識,修士所學道法有限,根本不知如何抵擋,不出片刻便倒地不起,奄奄一息。

    就在他要斃命之時,耳邊卻聽得有人笑道:“主人你瞧,這又有個不知死活來求左律傳授功法的禹餘城弟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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