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破案(2/5)

    公孫大娘道：“你怎麽知道她就是我八妹的？這連我都不懂了!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因為那隻手!”

    公孫大娘道：“什麽手？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孫中的手!”他又解釋道，“薛冰砍斷了孫中的手，那隻手卻又回到薛冰的屋子裏，那隻手當然不會是自己爬回去的，除了紅鞋子姐妹外，砍斷別人的手之後，也絕不會再去將斷手要回來!”

    公孫大娘道：“你看到了三娘包袱裏的鼻子，才想到那隻手的？”

    陸鳳點點頭，道：“她加入你們並不久，本已忘了你們每個人每年都要帶些東西回去交差的，等她想起來，才去要回那隻斷手，可惜她走得太匆忙，偏偏又忘記將手帶走。”他歎了口氣，又道，“我問她手是怎麽會到她屋子裏去，她也裝糊塗，因為她不願讓我知道她跟你們有關係!”

    公孫大娘道：“可是你早已猜到了!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直到我聽你‘八妹已不會來’的時候，我才想到，你的八妹一定就是她!”

    金九齡突然冷笑，道：“這理由並不好!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這些理由的確都不太好，可是對我來，卻已足夠!”

    金九齡道：“真的已足夠？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理由雖已足夠，證據卻還不夠。”

    金九齡道：“你根本連一點證據都沒有。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所以我一定要你自己承認，所以我才想出這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!”

    金九齡道：“什麽叫置之死地而後生？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我知道你一定要等到你的計劃已完全成功，公孫大娘已死定了的時候，你才可能在她麵前實話，所以我就隻好先將她置於死地，讓你認為她已等於是個死人了!”

    公孫大娘苦笑道：“這法子雖然有效，卻苦了我，像這樣的罪，我一輩子也沒有受過。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最重要的是，我們絕不能先讓你知道一點風聲，絕不能讓你懷疑我們已有默契!”

    公孫大娘道：“但我的姐妹中，卻有一個是你的人。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所以我們還特地在她們麵前，演了出戲!”

    公孫大娘道：“直到現在為止，她們還不知道我是自己願意跟你來的，並不是真的敗給了你!”

    陸鳳笑了。

    公孫大娘瞪眼道：“你用不著笑，總有一，我還要跟你再比過，還是三陣定勝負，看看究竟是你強，還是我強？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當然是你強，我隻不過是個笨蛋。”

    公孫大娘道：“你的確很笨，連我都一直覺得你很笨，可是你有一樣好處!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我也有好處？”

    公孫大娘嫣然道：“你當然有，你有時會莫名其妙地忽然變得聰明起來!”

    陸鳳歎道：“我自己的確有點莫名其妙!”

    公孫大娘笑道：“不是你自己莫名其妙，是讓別人莫名其妙!”她用眼角瞟著金九齡，又道，“譬如這個人，他現在就一定有點莫名其妙，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麽會忽然聰明起來的!”

    陸鳳又笑了。

    金九齡卻不禁長長歎息，道：“我的確一直都低估了你!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也許我……”

    金九齡打斷了他的話，道：“我一直將你當作好朋友，當作好人，想不到你竟會和繡花大盜勾結，來陷害我。”

    陸鳳不笑了，吃驚地看著他，就好像從沒有見過這個人一樣。

    金九齡板著臉，冷冷道：“隻可惜你們隨便怎麽樣陷害我，都沒有用的，我從十三歲入公門，到如今已近三十年，從來也沒有做過一件枉法的事，無論你們怎麽，都絕不會有人相信!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可是你自己剛才明明已承認了!”

    金九齡冷笑道：“我承認了什麽？”

    陸鳳好像也已不出話來。直到現在，他還是沒有一點證據。

    金九齡當然已看準了這一點，又道：“我難道會承認我自己是繡花大盜，下會有這麽笨的人？這種話你們出來，豈非要讓人笑掉大牙!”他冷冷地接著道，“何況，現在羊城和南海的兩班捕快，都已知道公孫大娘就是繡花大盜，你們現在就算殺了我，官府中也一樣會畫影圖形，通緝下，你們遲早還是跑不了的!”

    陸鳳歎了口氣，苦笑道：“看來這一戰又是你勝了。”

    金九齡正色道：“網恢恢，疏而不漏，邪必不能勝正，公道必定常存，所以你們不如還是乖乖地隨我去歸案的好。”

    陸鳳歎道：“邪不勝正，正義常存，想不到你居然也明白這道理。”

    金九齡道：“我當然明白。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你既然明白，就該知道你無論玩什麽花樣，都沒有用的!”

    金九齡道：“我根本……”

    陸鳳打斷了他的話，道：“你以為你剛才的那番話，除了我們之外，就沒有別人聽見？”

    金九齡臉色變了變，立刻恢複鎮定：“我並不是聾子，這附近若還有別人，休想能瞞得過我!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我知道你的耳目很靈，剛才隻不過是一時疏忽，得意忘形，所以才沒有發現我，現在若還有別人在這附近三五丈內，的確瞞不過你!”

    金九齡冷笑。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你也知道若是有人在三五丈外，就根本聽不見你的話。”他不讓金九齡開口，又道，“隻可惜這些人是和平常人不同的!”

    金九齡道：“哦？”

    陸鳳道：“這些人的耳朵比你還靈，你雖然聽不見他們，他們卻聽得見你。”他眼睛裏發著光，一字字接著道，“因為他們全都是瞎子，瞎子的耳朵，總是特別靈的!”

    金九齡臉色又變了。

    陸鳳大笑，道：“現在你們已經可以出來了!”

    笑聲中，隻聽屋瓦上響聲不絕，三個青衣婦人，帶著三個瞎了眼的男人掠下屋脊，走了進來。

    這三個青衣婦人乍看麵貌幾乎完全一樣，仔細一看，就可以看出她們都是經過易容改扮的，正是陸鳳與公孫大娘賭最後一陣時，從樓裏分別躥出去的那三個人。她們帶來的三個瞎了眼的男人，一個紫紅麵膛，臉上帶著三條刀疤；一個顴骨高聳，神情肅然；另一個卻是錦衣華服，滿麵病容的老人。看見了這三個人，金九齡的全身都已冰冷僵硬。他當然認得這三個人。這三個人的眼睛，就是被他刺瞎的，正是常漫、江重威和華玉軒的主人華一帆。

    江重威臉色鐵青，恨道：“我與你相交數十年，想不到你竟是個人麵獸心的畜生!”

    常漫道：“網恢恢，疏而不漏，你若是真的明白這道理，為什麽要做這種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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