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氏兩家春(1/5)

    後來，我大一點兒了，隱隱約約知道了，何小青沒有了爸爸，和我沒有了母親的原因好像並不一樣。我曾經問過我爸：為什麽何小青沒有爸爸呢？我爸瞅我一眼，說：小孩子家，別瞎問！我也曾經問過我姐這個問題，我姐歎了口氣，沒有說話。從我爸和我姐的樣子看，他們一定是知道何小青為什麽沒有爸爸的。隻是，他們不願意告訴我。而且，從院裏街坊們議論起何太太時候那種躲躲閃閃撲朔迷離的眼神看，大人們都是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。對於一個還沒有上小學的孩子來說，這是一個讓我特別想知道的謎。

    何太太住在我們大院前院北房靠西邊的一間。在我們大院，那應該算是好房子了，坐北朝南，陽光充足。最早建這座會館的時候，這裏一溜三大開間，每間隻是用木屏風遮擋，是作為主人寬敞客廳的。何太太住的盡管隻是一間，但開間很大，足夠她們娘兒倆住的了。門前還有個寬敞的廊簷，頂著西山牆，蓋個小廚房，擺放些花盆，是足夠富裕了。

    她的隔壁是何叔叔家。對這個何叔叔，大院的街坊們看法不一，有讚有彈。不過，按照我爸的說法，如果當年不是何叔叔讓出這一間給何太太住，何太太還真的無處可住了，起碼住不進我們大院了。人家何叔叔幹嗎自己兩間大北房住得好好的，非得騰出一間來？不算是高風亮節，起碼也是雪中送炭。那時候，兵荒馬亂的，何太太一個人帶著個一歲多的孩子，正落在難處。

    但是，也有街坊不同意我爸的這種說法，他們會撇撇嘴，說幾句酸涼的話：漂亮的女人，總是招人疼愛的，憐香惜玉嘛！也不能怪街坊這樣說，何叔叔是個光棍漢，犧牲自己一間房子，請來個畫上一樣的大美人，光是為了做大好人雪中送炭，就沒有一點言外之意？真的很難說呢。

    對於街坊們的議論紛紛，何叔叔都是笑著做這樣的解釋：都是沒出五服的親戚，一筆寫不出兩個何字，船都會有個淺處，人都有個難處，她何太太一個人帶著孩子無路可走，我能眼瞅著不管？

    很長一段時間，街坊們還真的以為何叔叔和何太太是親戚，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呢。後來，我們大院見多識廣的街坊不知從什麽地方掃聽清楚了，都姓何不假，哪裏是什麽沒出五服的親戚，不過都是一個何家莊的鄉親罷了。這樣的底牌揭出來，何叔叔的心思有點兒欲蓋彌彰。

    不過，街坊們的議論歸議論，沒有惡意，相反都非常願意促成這樣一對鴛鴦成雙。何太太長得文靜秀氣，人見人愛；何叔叔是個工廠裏的技術員，年齡也不算大，雖然沒結過婚，但不嫌棄何太太帶著孩子，相反一直對何太太情有獨鍾，不是挺好的一對嗎？街坊們沒少這樣說合，何叔叔嘴上不說，心裏是樂意的。隻是何太太不點頭，說自己帶著孩子，是個拖油瓶，別耽誤人家！這麽一晃好多年過去，操心他們的街坊們也不再費嘴皮子了。兩個何家相安無事，相敬如賓。

    後來，我大一點兒了，隱隱約約知道了，何小青沒有了爸爸，和我沒有了母親的原因好像並不一樣。我曾經問過我爸：為什麽何小青沒有爸爸呢？我爸瞅我一眼，說：小孩子家，別瞎問！我也曾經問過我姐這個問題，我姐歎了口氣，沒有說話。從我爸和我姐的樣子看，他們一定是知道何小青為什麽沒有爸爸的。隻是，他們不願意告訴我。而且，從院裏街坊們議論起何太太時候那種躲躲閃閃撲朔迷離的眼神看，大人們都是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。對於一個還沒有上小學的孩子來說，這是一個讓我特別想知道的謎。

    何太太住在我們大院前院北房靠西邊的一間。在我們大院，那應該算是好房子了，坐北朝南，陽光充足。最早建這座會館的時候，這裏一溜三大開間，每間隻是用木屏風遮擋，是作為主人寬敞客廳的。何太太住的盡管隻是一間，但開間很大，足夠她們娘兒倆住的了。門前還有個寬敞的廊簷，頂著西山牆，蓋個小廚房，擺放些花盆，是足夠富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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