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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節(1/3)

    清楚,自己根本不是什麽道德衛士,他在每段關係中不同時腳踏兩條船,但不代表他就相信忠誠的必要性,而隻不過是他將一對一的原則定為自己理性行為的前提,他知道王錚為此傷痕累累,但他的心疼,純粹是因為受傷的對象是王錚,而不是因為情傷這種事情值得憐憫。

    那麽,如此從生理層麵厭惡李天陽,卻是因為什麽?

    徐文耀在腦子裏設想了一下李天陽跟王錚相擁哭泣,破鏡重圓的場景,一股怒火頃刻從尾椎末端竄上大腦,轟的一聲燒紅了全身血液。

    厭惡到這種程度,連假設一下那種可能性,都不被允許。

    “徐哥,你站那幹嘛?”王錚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。

    臥病了一兩個禮拜,那個聲音羸弱中帶了沙啞,卻有維持原有的溫和低柔,這些要素匯合起來,忽然就像導火線被點燃一樣,徐文耀驀地轉身,大踏步向王錚走去,在他詫異的眼神中捧起他的臉,狠狠地吻了下去。

    這種衝動一輩子也沒嚐試過,徐文耀一邊吻一邊想,真是奇了怪了,這麽做也並非被強烈的□望驅使著,隻是渴望這麽貼近他,抱在懷裏,隔著病服摩挲他瘦削的背脊,單薄的蝴蝶骨,還有弧線優雅如起伏緩坡的腰線。他加深這個吻,把舌頭探進去,勾起他的,貼著滑過去又溜過來,仔細溫柔地吮xī,這是必要的。他吻著王錚,閉上眼忘乎所以地想,這麽吻他是必要的,隻有這麽貼近,那股莫名其妙的狂躁才得以平息,他剛剛險些就冒出把李天陽解決了的念頭才得以消弭,身體四肢像進入母體的羊水中,自在輕鬆地綻放每個毛孔,連稍微低頭就能感受到的無形的荒蕪冰原,似乎也能掀開灌了水銀或者鉛一樣的天幕,露出一點平原上的稀稀拉拉的星星。

    四周像是都被隔絕了,用一層薄膜,顯得影影綽綽,看不分明。但分明有現實的聲音傳來,似乎窗外有流落此地過冬的鳥鳴,啾啾的聽不清楚,也有隔壁病房的人在走動說話,突然之間,傳來裂帛一樣的一聲哀嚎。

    是個女人,聲音淒厲而尖銳,瞬間擊退用薄膜隔斷的四周。

    王錚在他懷裏一顫,徐文耀隻得結束吻他,卻見他喘著氣,睜大眼睛有些受驚地問: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

    徐文耀側耳傾聽,然後說:“可能是有病患過世了。家屬接受不了噩耗,正哭呢?”

    哭聲越發明顯,這時不再是女聲,還加進來幾個男聲,無不哀嚎哭喊,依稀聽到是在喊爸爸。

    王錚聽了聽,眼神一黯,低聲說:“我知道了,應該是隔壁病房的張伯。昨天他女兒碰到我,還說過今天他要進行心髒搭橋手術,應該是術後引發了並發症……”

    “年紀大了,風險自然就多。”徐文耀輕撫他的臉,微笑說,“別擔心,你比他年輕多了,一定會沒事。”

    王錚抬起頭,目光潤濕,他忽然說:“再來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什麽?”

    “就剛剛的……”王錚神色赧顏,卻眼神執拗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徐文耀啞聲說,捧著他的臉,又吻了過去。

    這一次吻得無微不至,溫柔地照顧了所有能照顧的地方,離開他的唇還不算,還順著臉頰輕輕啄到頸項,含著他的耳垂,慢慢向下,扯開他的衣領,舔吻吮xī脖子外側的肌膚。王錚呼吸漸漸急促,閉著眼,睫毛顫唞,雙手扶著徐文耀的肩膀,十指抓緊。徐文耀以前所未有的耐性仔細巡視了能碰到的每一處皮膚,他的皮膚在男人中算好的,底色偏白,毛孔很細,年輕溫暖,隻是住院久了,看起來有點幹燥,貼上去卻綿軟細膩。徐文耀閉上眼,環抱著他的手掌伸進寬大的病人服,貼著脊椎慢慢移動,一寸一寸,不帶□意味,更像在確認什麽那樣遊曳於他的肌膚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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