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進酒

173、黑白(1/4)

    這是沈澤川第二次聽到“格達勒”了。

    格達勒位於茶石河的東邊,隸屬於邊沙境內,原身是中博響馬的暫居地。沈澤川確信自己從來沒有去過那裏,他對格達勒的了解僅僅源於曆熊曾經提到的白茶畫像。按照海日古的意思,沈澤川還可以自稱是“中博的兒子”。

    “我們都是格達勒的兒子,”海日古站了起來,他眼神警惕,目光遊走在錦衣衛間,輕輕抬起隻手,,“我們有能坐下來交談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兄弟死在了戰場,”沈澤川不為之所動,“話沒講明白以前,我們是仇敵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仇敵是邊沙騎兵,”海日古勒著傷口,“我是你敵人的敵人,我們可以做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朋友,”沈澤川,“你要跟我談什麽?”

    海日古抿著泛白的嘴唇,停頓須臾,:“我們可以聯手殺掉雷驚蟄。”

    月光劃破了車影,沈澤川的唇線冷漠。他甚至懶得搭話,但意思明顯,海日古如果再跟他繞圈子,把話得沒頭沒尾,他就不會給予任何回應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大周的皇帝死了,現在是皇帝的母親在主理政務。你被驅趕出了闃都,逃回中博,你想複仇,還希望自己能夠東山再起,”海日古複雜地看著沈澤川,“你正在吞並中博。”

    沈澤川的肘部撐在了膝頭,他從陰影下探出了臉,居高臨下地看著海日古:“你的情報太詳細了。”

    海日古抬起的手沒有放下,他像是安撫著某種獸類,:“我生存在中博境內,這是必須打聽的消息,希望你不要覺得被冒犯。你已經在西麵建立起了自己的城牆,現在你想要往東走,收回敦、端兩州,甚至是茶石坑。但是雷驚蟄阻擋了你,如果不能殺掉他,你會很麻煩。兄弟,我也想要殺掉他,所以我們能夠聯手。”

    沈澤川抬指,點在自己的側頸,:“你們帶著相同的刺青。”

    “因為我們都是格達勒的兒子,”海日古重複著這句話,“雷驚蟄是白蠍子,他們都是投靠阿木爾的大周人。”海日古著扒開了上衣,袒露著頸側的蠍子刺青,“我是黑蠍子。”

    費盛細心地觀察了一遍,:“你們的刺青根本沒有差別。”

    “我們不靠刺青分辨對方,”海日古,“刺青隻是邊沙人用來區分格達勒人的標記。”

    “格達勒在邊沙境內,早年受嘹鷹部的管製,”沈澤川,“你們跟邊沙人有什麽區別?”

    “你如果了解嘹鷹部的前身,就能想到我們為什麽會被區分出來。”海日古穿上衣,“嘹鷹部在沒有阿木爾以前,是各大部的鷹奴,由他們管製的格達勒更加低賤。中博響馬在格達勒做生意,賣的是女人,這些女人很受各大部歡迎……高貴的悍蛇部就非常喜歡大周的女人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他們被圍剿了,”費盛給海日古扔了隻水囊,“這些響馬在茶石河沿線非常猖狂,端州良家子深受其害。朱氏不堪其擾,上稟沈衛,請求敦州出兵相助。敦州守備軍指揮使澹台龍隨即出兵,他們打到了格達勒,擊潰了這些響馬。”

    “那隻是暫時的,”海日古拿著水囊,“這些響馬受嘹鷹部的保護,他們投靠嘹鷹部做了嘹鷹部的奴隸,但他們沒有得到尊重,他們成為了邊沙十二部最下等的人,繼續為邊沙人搜羅女人。這些女人被送往各部,成為了可以交換的貨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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