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進酒

69、論功(1/3)

    李建恒昏迷數日,噩夢淆亂,嘴裏念著胡話誰也聽不清。慕如守在床榻邊沿,給他喂藥擦身,凡事都親力親為。

    太後今日不坐鳳輦,趁著氣好,帶著花三在園子裏透氣。她:“慕嬪還守在皇上跟前?”

    琉緗姑姑扶著太後,:“寸步不離呢。”

    “她做到了這個份上,皇上對她的六分情也能變作十分。”太後對花香漪,“患難與共,這份情意可就重了。”

    “慕嬪看著嬌,”花香漪亦步亦趨,“但也是個有膽色的。”

    “這話得好。”太後,“我昨日聽太醫講,皇上已無大礙,差不多該醒了。待皇上醒了,慕嬪就該出頭了。哀家看她先前被言官罵得不成樣子,如今就是海良宜也要喟歎她是個好女子,這要是個膽的人,哪敢冒險?”

    花香漪莞爾,從琉緗手裏接過青花瓷碗,往新化的湖裏投魚餌,:“沒有點膽子,哪做得了皇上心頭好?潘如貴那會兒她就很知進退。”

    太後看那湖裏的錦鯉爭相食餌,:“這疫病發得蹊蹺,原本能辦個慕嬪,按照蠱惑聖聽的名義打發了她。可她聰明,知道挨著皇上就是免死金牌,這麽一照顧,後續遭罪的就隻有奚鴻軒。先前打壓蕭馳野,世家也折損了魏懷興,那傅林葉也被貶斥了,到底,誰也沒占著好處,眼下禁軍辦了疏通官溝這樣的急差,蕭馳野必須得賞。”

    “奚鴻軒也該罰,”花香漪,“人無遠慮必有近憂,姑母,我看他因為調入戶部考功司一事得意忘形,這禍事輪到他頭上不是巧合,他若是足夠謹慎,哪會給人暗算的機會?如今被人當成了石頭送給那蕭二踩,罰他也是該的。再者,我打聽啟東事宜時,聽年前大雪,離北世子給了中博茨州四萬兩的賑濟銀兩,這次蕭二能把戶部通,也有這四萬兩的功勞。別的不,茨州因此跟離北成了患難交,往後朝廷再派布政使去管理中博六州,也得顧念幾分離北的麵子。”

    “此番最受益的便是蕭馳野,是他放的疫病,也不是不可能。”太後指尖搓碎了餌料,灑進湖裏,“慕嬪身體這樣好,怎麽還沒有皇嗣的消息?打發不掉她,便隻能拿捏住她。她有了孩子,哀家也不必再愁日後。”

    李氏子嗣實際上並不少,但光誠帝時東宮自刎,下邊的皇子親王死的死廢的廢,隻剩個鹹德帝和李建恒。鹹德帝在位八年,因為身體不好,隻有魏嬪懷了孩子,可國喪那幾日,魏嬪也叫人沒聲沒息地投了井,便真的隻有個李建恒了。李建恒登基後,宮裏的妃嬪也遲遲沒有懷孕的消息。

    太後看不上宦官院子裏出來的慕如,原本是打算從荻城花家的餘下女兒裏挑一個機靈的出來,指給李建恒做妃子。李建恒不是什麽癡情種,有了新歡,必然會冷落舊愛。豈料慕如不僅聰明,還很有膽量,屢次在皇上麵前為太後吹枕頭風。太後想要把未來的儲君養在自己宮裏,如今得時刻盯著慕如的肚子。

    “要受益,慕嬪也因禍得福。”花香漪拭了手,“她還有個弟弟,姑母記得嗎?”

    “叫風泉。”琉緗姑姑在後悄聲提醒太後。

    “哀家依稀記得這麽個人,”太後,“他不是認了潘如貴做爺爺嗎?潘如貴斬了,皇上為了慕嬪,偷偷把人留下了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風泉得過姑母的提點,想必還記著姑母的恩情。”花香漪攙著太後,“姑母,他們姐弟倆人如今無依無靠,您推一推,於他們而言就是觀世音菩薩。”

    太後走了幾步,:“那風泉是個宦官,叫他回來。二十四衙門空缺那麽多,琉緗,給他安排個好差事,算是全了他們姐弟的念想。”

    琉緗應聲。

    太後又問:“啟東回信了沒有?婚期排在了秋時怎麽行,那啟東蒼郡秋日風大,你那會兒嫁過去,哀家舍不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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