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進酒

41、蘭舟(1/3)

    蕭馳野睡著了。

    他的凶猛與憤怒皆化在了眉眼間,變成帶著點莽撞的不高興。他握著沈澤川的一隻手腕,讓兩個人在冬夜裏如同依偎,把那殘忍的吻也變作了燙人的爐。

    外邊的雪下了一夜,像柳絮輕飄,沒有風聲。

    快亮時,沈澤川抽出了手腕。蕭馳野的手指追著他而去,在被褥間動了動。

    門外的晨陽見沈澤川出來。

    “校場。”沈澤川言簡意賅地道。

    晨陽頷首,要讓開時,瞥見了沈澤川唇上的傷,他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沈澤川看他一眼,對他的心思洞察秋毫,:“近幾日錦衣衛的重編調令該下來了,這段時日,承蒙照顧了。”

    晨陽:“前些日子——”

    “翻頁的事情不提也罷。”沈澤川今日無端地有些冷情,他,“日後大家行走闃都,難免碰頭。我謹慎行事,也勸諸位禁軍兄弟謹慎行事。”

    晨陽一頓。

    沈澤川卻笑了,他:“禁軍如今的好日子來之不易,但是風水輪流轉,往後誰得準呢。”

    音落不等晨陽答話,他已經掀袍出去了。

    丁桃拍掉肩頭的雪,倒身下來,吊在半空搖晃,叼著筆望著沈澤川的背影直皺眉。

    晨陽見狀,問:“怎麽了?”

    丁桃:“你不覺得他今日有些難過嗎?”

    晨陽轉頭看見了沈澤川的袍角,:“是嗎,我看著還行,帶笑呢。”

    丁桃從胸口掏出本,就這樣吊著寫了幾筆,感歎道:“許是昨晚跟二公子打架的緣故,我聽著動靜不。”

    晨陽有些許尷尬,往上看了看,:“骨津,你沒教他通點人事嗎?算算這子也十六了,在離北都該娶妻了。”

    骨津沒回話。

    晨陽:“聽著沒有?”

    “戴著棉花呢!”丁桃塞回本,翻回去,摘了骨津一隻耳朵的棉花,喊道,“津哥!晨陽叫你呢!”

    骨津一個激靈,險些從上邊滑下來。他推開丁桃的臉,皺著眉露出頭,:“什麽?”

    晨陽指了指丁桃,:“把他打發了,賣掉添你這個月的酒錢。”

    骨津勒了丁桃的脖頸,:“稱兩也賣不了幾個子。”

    裏邊傳來動靜,三個人一齊噤聲。半晌後,蕭馳野出來了,他套著衣,眼睛掃了一圈,看向丁桃。

    “過段日子大哥要入都,”蕭馳野話時唇間微痛,他用舌尖抵了抵,又迅速地放棄了,“無關緊要的事情就不要報了。”

    丁桃雞啄米一般地用力點頭。

    蕭馳野頓了一會兒,:“你怎麽還在這兒?”

    丁桃困惑地撓了把後腦勺,看完晨陽,又看骨津,最後看回蕭馳野,:“公子,我今日當差呢。”

    蕭馳野:“讓你盯的人呢?”

    丁桃:“走、走了啊……”

    蕭馳野沒作聲,待晨陽牽過馬,他翻身上去,臨出門時指了指丁桃:“把他給扔了。”

    丁桃還沒爬上馬,聞言沒來得及反應,已經被晨陽和丁桃架起來了。他大驚失色,攥著自己的本,:“別啊,公子,公子!我近來沒犯事啊——”

    人已經被扔出去了。

    晨陽扔完人上前,:“主子,今日師父該到了。”

    蕭馳野二話沒,打馬就往城外去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沈澤川沒有去楓山校場,而是冒雪回了昭罪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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