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進酒

34、審問(1/3)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到底……”紀雷抵著欄杆,看著沈澤川的笑容,倏地向後挪動,“你到底想幹什麽!”

    “你問我,”沈澤川愉悅地,“你在問我啊?”

    沈澤川的眼神變得陰戾,他倨傲地對紀雷招了招手。紀雷沒動,用背部靠著牆,不肯再接近沈澤川半分。

    沈澤川:“階下囚都是待宰的牲畜,師叔,你怎麽敢問我呢?”

    紀雷:“你還能怎麽樣,殺了我?”

    “我們叔侄難得聚首,玩兒的時間都不夠,我怎麽能這麽快就殺了你。”沈澤川拇指滑過欄杆,他放柔聲音,“你不開口,是覺得有機可乘,揣著那些秘密,誰也舍不得碰你。邢獄裏的日子更舒服,不僅吃穿不愁,還性命無憂。有潘如貴做伴,閑暇諸多,逍遙快活。”

    紀雷冷汗涔涔,他貼著牆,不再直視沈澤川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可是歡愉之日都是轉瞬即逝的啊。隻要舌頭還在,缺條腿,斷個臂,剜雙眼,通通沒什麽大不了。幾個月前,師叔請我吃驢炙,那一次我沒嚐到,此刻長夜漫漫,正宜把酒相啖。”沈澤川指間滑出薄刃,磕在欄杆的縫隙間,,“紀雷,下酒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、瘋、了!”紀雷伸頸,一字一頓地,“沈澤川,你瘋了!”

    “我瘋了。”沈澤川凝視著他,肯定地回答。

    “你怎麽敢碰我?”紀雷惡聲,“太後提著你的腦袋,你怎麽敢碰我一根毫毛!”

    沈澤川又愉悅起來,帶笑:“師叔,你今夜怎麽總是要講這樣令人開懷大笑的話。我來到這裏,你以為是誰叫我來的呢?”

    紀雷震怒,:“休想蒙——”

    “沈衛死了。”沈澤川迅速掐斷了紀雷的聲音,“沈衛**的那日,聽敦州建興王府火光衝。他燒得麵目全非,被錦衣衛拖出廢墟,掛在敦州城牆上,受人唾罵。我沒親眼見著那場景,但我這些年不斷地試圖去想。我想來想去,終於發現了一件事情。”

    紀雷吞咽著唾液。

    “他通敵大計已經成功,臨陣倒戈不是更加自在?端州已經淪陷,他率兵前迎,可以與邊沙騎兵匯合,趕在離北鐵騎渡過冰河之前拿下闃都。可是他那樣害怕,怕得畏縮不前,隻敢後退。”沈澤川站起身,“他已經成功了,前進才有生路。但是他不斷後退,就算他是個酒囊飯袋,也該知道後退才是死路一條。”

    紀雷加重呼吸,厭惡地:“因為他不敢,邊沙十二部誰會把他放在眼裏?他通敵之時便已經是個死人!”

    沈澤川把一顆東珠丟進牢籠裏,那珠子骨碌碌地磕在邊沿,滾到紀雷腳邊。沈澤川端詳著紀雷逐漸變色的臉,笑起來。

    紀雷雙手顫抖,他盯著那東珠,艱難地: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
    “鹹德帝死了。”沈澤川傾身,,“沈衛也死了。”

    紀雷猛地踢開東珠,:“豎子狡猾,休想詐我!”

    沈澤川開心地:“花思謙也咬舌自盡了。下一個,是你還是潘如貴?我們抽簽好不好!師叔,你先來。”

    他罷,指間轉出兩把薄刃,穿過空隙遞向紀雷。

    “有豁口的就殺潘如貴,沒有豁口的就拿你這一身血肉喂狗。別怕,抽啊。”

    紀雷看著那寒光薄刃,唇瓣翕動,:“你在什麽鬼話……”

    “太後叮囑我下手要快。”沈澤川盯著他,“我卻給了你選擇的機會,師叔,多活一日,也有轉機。”

    紀雷連日受刑,神識恍惚,在這詭異的氛圍裏,被沈澤川得真假混淆。他死死地看著那兩隻薄刃,終於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,當他抖動的手指碰到薄刃時,看見沈澤川緩緩扯動唇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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