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進酒

29、命數(1/4)

    沈澤川:“哦。”

    蕭馳野沒等到意料中的回答,又回頭看他,:“你怎麽不反駁?”

    沈澤川抬手撐開傘,:“我家中既無父兄,也無熟人,回去幹什麽?”

    蕭馳野拿起帕子抹了把後頸上的水,站起身,:“是了,敦州建興王府已經撤了。憑你的身份,回去也是萬人唾罵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命麽。”沈澤川靜靜地看著蕭馳野,頓了半晌,才,“胎投得不好,就是受罪。”

    蕭馳野沒看他,抬臂蹭掉了額上的雨珠,:“那你怎麽還活著?”

    沈澤川笑了笑,:“千萬人都想要我死,可我讓別人順了心,自己豈不是很不舒坦。”

    蕭馳野:“你待在昭罪寺才是生存之道。”

    沈澤川走了兩步,繞開地上的水坑,他:“我若待在昭罪寺,你便會覺得斬首才是我的好歸處。蕭馳野,即便你極力掩飾,可你已經習慣了俯瞰。你與今日俯瞰著你的人沒有區別,這樣一層一層的注視,如今也讓你覺得痛苦萬分。”

    他笑出聲,一掌輕拍在蕭馳野後心。

    “我為求生,你為求死。蕭家曾經困著我,李氏如今困著你。這世間的事奇不奇怪?羈鳥戀舊林,池魚思故淵[1],你的命門從始至終就暴露在外。回不去,你就是空有淩雲誌的廢物,這世間最叫人惋惜的就是馴狼為狗。在闃都,你的獠牙還能鋒利幾時?”

    “秋獵時你跟著我。”蕭馳野側頭看著他,“救我一命便是為了這一次的痛快?”

    “我是這樣微不足道的螻蟻。”沈澤川輕聲,“即便我不出現你也能活。”

    “你到底,”蕭馳野醉意已退,他,“想幹什麽。”

    “報恩。”沈澤川傘簷蓋過蕭馳野,他離得這樣近,“報你們的不殺之恩。”

    蕭馳野陡然拽住了沈澤川的衣領,:“我當你痛改前非,要好好做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犯了什麽錯。”沈澤川眼裏的光芒比這秋雨還要寒冷,他甚至逼近一步,幾乎貼了上來,問蕭馳野,“我犯了什麽錯?”

    “你從茶石坑爬出來的時候,沒有看一看端州群城嗎?”蕭馳野手指收緊,“八城盡屠,馬蹄踏入城門,濺起的都是人血。”

    “沈衛兵敗。”沈澤川終於撕扯掉了那張偽裝的麵皮,露出的是滾燙的恨意,“中博四萬人埋葬在茶石坑!我在那一日死了大哥和師娘,我又有什麽錯?”

    “沈衛該殺!”蕭馳野也失了分寸,把沈澤川猛地摁在牆壁上,,“沈氏當誅!你也姓沈!你怎麽就沒錯?!”

    油傘滾在地下,沈澤川撞在牆壁上,被蕭馳野提得腳尖都要夠不著地麵,他抬腿一腳跺在蕭馳野胸口。蕭馳野吃痛退了幾步,卻沒有鬆開手,拽著沈澤川的衣領把人摔在地上。

    原本淅淅瀝瀝的雨突然轉大,劈裏啪啦地打下來。暗巷裏一陣碰撞的聲響,撞翻的雜物被踩在腳下。

    香芸坊等著人的姐兒們被驚動,都提著木屐扶著門張望。

    “怎麽打起來了!”香芸匆匆披上衣,趿上木屐趕過來,“二位爺!有話好好,哪裏值得動手呢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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