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進酒

17、風波(1/4)

    太後深夜披衣,隔著帳問:“吵什麽?”

    花香漪攏開帳子,把太後扶出熏香暖馨的被褥,細聲:“是太學的學生要皇上回收任命。”

    太後起身,兩側丫鬟輕手輕腳地上燈挑簾。花香漪把太後扶到了束腰馬蹄素圍板的羅漢床上,軟墊暖爐一並呈上來,還給太後熱了乳酪。

    太後撥著湯匙,眉間微皺:“事情怎麽這般突然。”她沉思半晌,“昨日才下的任命,今夜就鬧了起來,未免太快了。”

    “鬧的還是太學。”花香漪依著太後,,“姑母,太學乃下文筆所向。此番就是閣老,也不好出麵。”

    太後舀著乳酪,卸了妝的麵容上雖已染年歲痕跡,卻更顯氣韻不凡。她漸漸擱下碗,靠著軟墊,盯著琉璃燈罩,少頃後,:“是了,沈衛如今罪名昭著,於情於理,閣老也不能出麵斥責學生。學生若是逼得皇上收回了成命,那這一次,哀家可是啞巴吃黃連了。”

    “姑母。”花香漪,“皇上釋放沈澤川,原就不是本願。現下又因為這道命令,無故得了‘昏聵’的罵名,隻怕要與姑母心生間隙。”

    “那倒無妨。”太後,“等到魏嬪懷了孩子,大周便有了皇嗣。皇嗣既是國本,哀家隻要有皇嗣,便仍然是大周的太皇太後。皇上病後早已與哀家離心,此次若是動怒,也不過是病中鬧脾氣罷了,由著他鬧。”

    鹹德帝病後漸不再恭順地遵從太後旨意,雖皆是些不值一提的日常瑣事,卻已經露了離心的苗頭。太後坐鎮宮中,旁邊有潘如貴,前朝有花閣老,要保花家盛權不倒,就必須有個乖順聽話的皇帝。

    鹹德帝不成了,換一個不就是了。

    太後不喜楚王不為別的,僅僅是因為楚王李建恒已經及冠,不是羸弱孩童,也不是自己膝下長大的孩子。這樣的人登基,怎麽比得上一手養大的皇孫聽話。

    “何況今日之請,打的是皇上的臉麵。”太後平靜地,“皇上登基九年,吃穿用度,事無巨細,都要經過哀家。他如今想要做個獨立專橫的帝王,為此大著膽子向蕭家示好,既不肯放了沈澤川,還想要保住楚王。可哀家了解他,他是外強中幹,心裏怕著哀家,所以每次都想求個兩頭好,反倒顯得首鼠兩端,把兩邊都得罪了個透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不是為了蕭家,把沈澤川幽禁了這麽些年嗎?”

    “幽禁是什麽?”太後拉了花香漪的手,語重心長地,“幽禁便是一線生機。皇上以為自己為蕭家討了個臉,實則是埋下了禍。蕭既明失了弟弟,離北要的就是沈澤川死,隻要沈澤川不死,就是傷那十二萬鐵騎的救駕之心。你且想想,蕭既明這般賣命,便是要證明自己絕無二心,連弟弟也敢留在闃都。他都這般坦然相待了,皇上卻為著不得罪哀家,轉頭把人摘了死罪,關起來了。人若不死,便是禍根,這是你死我活的時候,皇上卻仍舊這般真。此次也是,為了保住楚王,所以不肯徹查福子一案,斷了潘如貴的後招。心裏又怕哀家生芥蒂,故而不情不願地放了沈澤川——他以為蕭家會體恤他的難處,可蕭既明遠在離北,得知此事,心裏絕對不會痛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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