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進酒

11、新歲(2/4)

    “大哥。”蕭馳野道。

    蕭既明褪了大氅,朝暉接了。丫鬟捧著銅盆過來,蕭既明洗著手,沒搭理他。

    朝暉回頭看他,:“公子,今日不是去禁軍審查嗎?去拿了總督牌,晚上回來用飯吧。”

    蕭馳野:“大哥去我就去。”

    蕭既明拭著手,終於看向他,:“昨晚沒讓你去,你不也照樣去了嗎?”

    蕭馳野:“跑反了,想回家的。”

    蕭既明把帕子擱回銅盆裏,:“去把牌子拿了,回來用飯。”

    蕭馳野才出了門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禁軍自打被撤了守都要務,從前的辦事房也變得門庭冷清。蕭馳野打馬過去,見著幾個短衣係纏袋的漢子圍坐一塊曬太陽擺龍門陣,又閑又懶的樣子,絲毫沒“軍”的彪悍之氣。

    蕭馳野翻身下馬,提著馬鞭跨進院子。那院裏杵著棵禿頂鬆樹,積雪隨意地堆成堆,廊簷上掛著的冰淩子也沒人打,屋頂的瓦看著也該重整了。

    窮啊。

    蕭馳野繼續打量著四下,那牌匾上都掉漆了。他下了幾個台階,到正堂,用馬鞭撩起了簾子,微微俯身進去了。

    裏邊正圍爐搓花生的人頓時都轉過了頭來,瞧著蕭馳野。

    蕭馳野在桌子上擱了馬鞭,提過椅子,自顧自地坐下了,:“都在呢。”

    周圍的人“嘩啦”地全站起身,那花生殼在腳底下被踩得亂響。他們大部分是年過四十的老軍戶,在禁軍裏混久了,沒有別的本事,耍賴訛錢最拿手。如今見著蕭馳野,目光上上下下地先打量一通,再心懷鬼胎地相視。

    “二公子!”其中一個在袍子上擦著手,笑,“今兒就等著您來拿牌呢!”

    蕭馳野:“我這不就趕著來了,牌呢?”

    他笑嗬嗬地:“今早上等您不到,工部那邊又催著人去幹活,曹僉事就先拿著牌去調人了。晚些回來,回來了我再找人給您送府上去。”

    蕭馳野也對他笑,:“您老哪位?”

    這人:“我嘛,您喊我老陳就行!我從前是荻城百戶所的百戶,得了花十三爺的提拔,如今是咱們禁軍的經曆。”

    “這兒奇怪啊。”蕭馳野單手撐著椅把手,斜身看著老陳,“總督下邊該是禁軍都指揮同知,怎麽出了個僉事拿牌?”

    “您有所不知。”老陳見蕭馳野聽得專注,那躬著的身越發直挺,沒了規矩,“去年中博兵敗,晉城的漕運過不來,闃都糧食告急。吏部的老爺發不出年俸,就把咱們禁軍辦事房裏邊的人裁了一半。現在沒有都指揮同知,挨著的就隻有曹僉事,總共就剩咱們這幾個人。”

    “這般來。”蕭馳野,“總督腰牌人人都能碰了?”

    “以往辦事習慣,帶牌就走。工部的活兒不能等,那都是給宮裏抬木料的。咱們人微言輕,誰也得罪不起,也是沒辦法。”老陳賴起來,“您要覺得這樣不合規矩,得先給工部明白才行。”

    “我一個掛牌總督。”蕭馳野,“跟工部交代什麽?禁軍往上是皇上。六部要禁軍幫忙,過去那是情分,沒給他們算賬。今後誰要人手,幹什麽,幹多久,講不明白,算不清楚,那就別指望我的人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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