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、疑心(1/3)

    禁軍正待輪值，個個凍得縮手縮腳。

    闃都禁軍原先是八城禁衛，是闃都王宮的銅牆鐵壁，按規矩，這種看押瑣事輪不到他們來。可是後來八大營崛起，兩方職責調轉，禁軍淪為闃都累贅，不僅廢了兵校演習，還成了闃都真正意義上的雜役，到了今日，都是些沒見過真刀實槍，混吃等死的世襲軍戶。

    葛青青乃錦衣衛百戶，在闃都裏算不上什麽官，卻對負責看押的禁軍而言正好。因為大家平日在闃都裏走動，少不得要相互照應，再大點的官他們也不敢隨意孝敬。況且葛青青待人接物格外寬厚，所以禁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，由著紀綱頂替了原本雜役的差事。

    葛青青與禁軍打了招呼，把帶來的熱包子分下去。紀綱還沒出來，旗見他若有所思，便：“青哥若是著急，就替兄弟們進去查看一番吧。”

    葛青青：“這怎麽合規矩。”

    旗咬著包子揮手，示意看守後門的禁軍讓道，：“青哥也不是外人，況且咱們把這昭罪寺圍得水泄不通，人是鐵定跑不掉的。”

    葛青青便不再推辭，轉身入了昭罪寺。

    紀綱正坐在簷下，見著葛青青來，便站起身，：“時候已經到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無妨，還未亮，紀叔可以再待片刻。”葛青青著環顧寺院，“這地方住不了人，眼下又值寒冬臘月，晚些我送些棉被進來吧。”

    紀綱見他似有心事，便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
    葛青青躊躇著：“不是什麽大事，就是方才路上遇見了蕭二公子。”

    沈澤川抬首，：“那位蕭……”

    “蕭馳野，”葛青青，“離北王幼子，也是上回……的那個人。我見他步履不穩，身上又酒氣濃重，該是昨夜買醉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蕭既明便可。”紀綱回頭對齊太傅，“太傅二十年未出，怕是不知道如今大周的四大名將。離北王生了個好兒子，那蕭既明十分了得！”

    沈澤川卻問葛青青：“青哥，他可問了你什麽？”

    葛青青細想著，：“他問我往哪裏去，我抄近路去所司當值。他又這路不像是能到神武大街，我便敷衍了一番。想他這般的親王貴胄，也不會親自探查。”

    “但事涉蕭家，心為上。稍後你還是要往宮中去，值檔上須得畫上一筆。”紀綱就著雪搓揉雙手，“川兒，打拳了。”

    “且慢。”沈澤川眸中漆深，“既然是民區雜巷，他一介親王貴胄，清晨在這條街上做什麽？”

    葛青青也是一愣，：“來也是……玩樂之處皆在東龍大街，和民區多少有些距離。他宿醉酒重，大冷的，怎麽來了這裏！”

    “守株待兔咯。”齊太傅裹著破幔翻身，用屁股對著外邊，，“沈衛之事事關蕭家，我聽他那一腳，分明是想要這子的命。可人如今活得好好的，他怎麽能不起疑？”

    “他若無心，便不該第二句。”沈澤川想起那一腳，心有餘悸。

    “糟了。”葛青青跟著色變，，“怪我草率，這可如何是好？人怕是已經在路上了！”

    沈澤川轉向齊太傅：“無妨，先生既已猜到，必定有對策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朝暉到了錦衣衛所司，同行的僉事雖與他同級，卻不敢拿喬。引著朝暉一路到了記檔房，：“朝將軍要查什麽？這兒是今日十二所的值檔。”

    朝暉不苟言笑，撿起冊子翻看了一下，：“禁中巡視多辛苦各位錦衣衛的弟兄，前幾日我得了位名叫葛青青的百戶相助，今日特來酬謝。他今日輪值嗎？”

    “十二所百戶龐雜，都在裏邊了。”僉事著移步到牆邊，那上邊分劃清晰地掛著十二所當值排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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