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進酒

3、猛禽(1/3)

    潘如貴大步流星地走向端成門,錦衣衛校尉分列兩側,噤若寒蟬。待潘如貴站定,宣讀完鹹德帝口諭之後,錦衣衛立即動手。

    沈澤川被塞住了嘴,錦衣衛手腳麻利地給他裹上厚棉底衣,讓他麵朝地趴倒。

    潘如貴在寒風裏俯身察看沈澤川的情況,他抬指虛虛地掩住唇咳了幾聲,柔聲:“你年紀,膽子頂,敢在皇上麵前做張做勢。你若是如實交代了沈衛的叛國罪行,倒也未嚐沒有一線生機。”

    沈澤川閉緊眼,冷汗浸透了衣裳。

    潘如貴起身,:“擱棍吧。”

    兩側錦衣衛校尉當即齊聲而喝:“擱棍!”緊接著又是一聲雷吼,“打!”

    話音未落,那包裹鐵皮、掛有倒鉤的廷棍呼風而下,重擊在沈澤川身上。

    三棍之後,又聽得一聲:“著實打!”

    皮肉的苦痛像火一般燎燒著身軀,打得沈澤川再動不能,隻能咬緊口中堵塞之物。血吞咽不及,含在齒間全是鹹澀。沈澤川殘喘尚存,睜開的眼被**的汗淌得刺痛。

    空陰沉,大雪如絮。

    廷杖不是誰都能夠勝任的差事,所謂“二十昏,五十殘”,這棍子打下去,其中的門道多得很。一般都是家傳手藝,練起來不比學門手藝簡單。況且幹這差事不僅要功夫好,還要有眼色。什麽人要外輕內重,什麽人要外重內輕,他們幹久了,光看這些司禮監大太監的臉色就知道。

    今日鹹德帝的旨意是杖斃,潘如貴也沒有愛惜的意思,那就是沒轉機,是必須死的人了。這些錦衣衛拿出了看家功夫,五十棍之內就要沈澤川命歸西。

    潘如貴掐著時辰,眼見沈澤川已經垂首不動了。他抬手攏著湯婆,正欲吩咐什麽,卻見那道上飄來一把傘,底下罩著位宮裝麗人。

    潘如貴麵上的陰雲轉瞬散開,變作笑意。雖然沒有親自上前相迎,身旁的內宦已經機靈地過去攙扶了。

    “咱家給三姐請安了。這麽冷的兒,太後她老人家有什麽吩咐,您差個人來通傳便是了。”潘如貴著走近兩步。

    花香漪輕輕抬手,示意錦衣衛不要動。她生得嬌豔,常年養在太後跟前,眉間又與太後年輕時有幾分神似,在這闃都雖然頂著荻城花家三姐的稱呼,卻是誰都知道的宮中貴主兒,連皇上也把她當作親妹疼。

    花香漪慢聲細語地:“公公,這地上趴的可是中博沈氏的兒子沈澤川?”

    潘如貴順著花香漪的挪步而動,答道:“就是這位了,皇上剛下了旨,要杖斃的。”

    花香漪:“方才皇上正在氣頭上,沈澤川若是死了,沈衛叛國一案便不明不白。太後半刻前到了明理堂,皇上已聽了勸,多少消了氣。”

    潘如貴“哎呦”一聲,:“皇上就聽太後她老人家的勸,適才那雷霆之怒,咱家有心也不敢開口。”

    花香漪對潘如貴笑了笑,:“皇上‘廷杖’,公公這不是照辦了嗎。”

    潘如貴又走了幾步,也笑道:“是了,剛才急匆匆的,聽著個‘杖’字,把這子一頓好打。不知這人眼下該如何處置?”

    花香漪掃了眼沈澤川,:“皇上再審之前且先拖回詔獄。此子的性命事關重大,還望公公告訴紀大人,千萬要好生看顧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自然。”潘如貴,“三姐的囑咐,紀雷豈敢當做耳旁風。冷地滑,福子,把三姐扶穩咯。”

    花香漪一走,潘如貴便回身,對兩列錦衣衛道:“皇上廷杖,這人也打得差不多了,拖回去。適才三姐的話都聽見了,那是太後的意思。回去告訴紀雷,這案子裏邊都是神仙,要是人在他手底下有個差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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