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爺駕到束手就擒

梨花番外完結篇(多章大肥更)(4/5)

    “姑姑!”她急得大喊,眼睛都不眨一下,就把手裏的簪子又刺進去了一分,血一下子便流得狠了。

    真是不要命了!

    要多死心眼地記掛著那隻白靈貓,才會讓這平時怕疼又膽小的小姑娘這樣膽大包天,死都不怕。

    定容張張嘴,終歸是什麽都沒說,閃身讓開了路。

    緹兮毅然決然就跑出去了,突然又停住腳,轉過身來,她跪下,對著定容磕了三個頭,大聲說:“緹兮謝姑姑救養之恩。”

    說完,她起身,義無反顧地衝進了刀光劍影的血腥裏。

    定容苦笑,她從未想過傷害她這個與世無爭的小侄女,卻還是一步一步把她推下了萬丈深淵,不管有意無意,還是做了孽。

    她抬頭,看見她家的小姑娘撚了個瞬移便躍過了獸群。

    嗬,不得不承認,楚貓妖教得真好。

    “貓妖哥哥。”

    緹兮一頭就紮到楚梨花跟前,髒兮兮的臉,趔趔趄趄狼狽得很。

    頓時,圍攻的獸群都停下的動作。

    楚梨花幾乎想都不想,就把她推開,抹了一嘴血,冷聲道:“你來做什麽?快走!”

    緹兮搖頭,卯足了勁兒往他麵前靠。

    他拄著劍站起來,推搡著把她往後藏,啞著嗓子吼:“走啊!”

    他凶她,她咬著牙也不哭,伸手去拉他袖子,討好又乖巧,說:“貓妖哥哥,你教我的瞬移妖法,我已經學會了,我還會撚劍了,可以來找你了,我不走的。”

    這散妖獸性未泯,狂躁又血腥,就她那學了個皮毛的妖法,不要命了!

    楚梨花二話不說便扯開她的手:“你聽不懂人話是嗎?”冷著臉喝斥她,“滾啊!”

    他看都不看她,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四麵八方蠢蠢欲動的妖獸,眼神凜凜,全是逼人的殺氣。

    隻要誰敢上前一步,誰敢動她……

    一時劍拔弩張,然,所有妖獸都沒有冒進,這銀鯉隻能抓活的。

    投鼠忌器,便不敢輕舉妄動了。

    楚梨花趁此將亦步亦趨跟著他的緹兮拉到懷裏,低頭,壓低聲音,隻說了一句——

    “趁機逃走。”

    獸性貪婪,這裏,沒有誰不想獨占她這條堪比聖藥的鯉魚,對她尚未有殺心,若要逃,再加上他掩護,並非難事。

    緹兮自然懂。

    她看了一眼周圍的妖獸群,然後轉身,放肆把後背對著他們,踮腳,拉著楚梨花的衣領,抬頭貼住他的唇,伸出舌尖頂了一下。

    楚梨花募地一怔。

    緹兮低頭,將手裏的瓷瓶仰頭倒入口中,勾著楚梨花的脖子又湊上去,舌頭伸過去,用力翻攪,她催促:“貓妖哥哥,咽下去。”

    楚梨花幾乎本能地滾了滾喉嚨,吞咽過後,滿嘴都是澀澀的藥味。

    她滿意了,眯了眼笑了一下,唇色慘白,額頭大汗不止。

    楚梨花一把將她拉到懷裏,將劍刃擋在身前,牢牢護住她,目光逡巡四周,如履薄冰地繃緊了神經,單手攬住她:“你給我吃了什麽?”

    “阿陀鈴的解藥啊。”她說。

    楚梨花眉心狠狠一皺:“你哪來的解藥?”

    緹兮瞧了瞧四周,這些貪婪的家夥果然忌憚她,沒有輕舉妄動,她鬆了一口氣才緩了緩語調,說:“從姑姑那騙來的,我不僅騙了她的解藥,我還把你騙出來了。”她白著小臉,臉色極其難看,卻眉開眼笑很滿足的模樣,“我很聰明對不對,你教我的,我都學會了。”

    果然,是引蛇出洞。

    所有疑團都解開了,不曾懷疑過她,是以,也不會驚訝。隻是楚梨花萬萬沒想到動心思的是緹兮,他教她人世與計謀是為了防身自衛,都讓她學到狗肚子裏去了,為了給他解毒把自己置於險境。

    楚梨花捏著她的下巴,罵了一個字:“蠢!”

    緹兮笑著搖頭:“我不蠢,一點兒也不。”她伸手去拽他護在她腰上的手,身子乏力,踉踉蹌蹌的有點站不穩,有氣無力地說,“貓妖哥哥,你讓我在前麵,你從後麵抱著我,隻要你不鬆開我,他們就不敢逼近了,我來給你當人質,隻要等你毒解了,他們就打不過你了。”

    畢竟她死了,黑珍珠沒了,魚脂也沒了,所以,最適合當人質了。

    行事前她深思熟慮了很久的,不會出錯。

    貓妖哥哥他說過的,北贏界內,憑他的本事,誰也取不了他性命。他說的,緹兮都信,她出不去,不能去給他送解藥,所以她才敢用自己作鉺把他騙出來,隻要解了毒,她的貓妖哥哥便可以所向披靡。

    “貓妖哥哥?”

    他沒給回應,隻是盯著她,眼裏像有驚濤駭浪在翻滾。

    緹兮有點沒了底氣,腿軟,身子也軟,冷汗出得越來越多,手心一片黏膩,她不禁哆嗦,覺得愈發冷,眼皮子也重。

    她撐著力氣,催促:“貓妖哥哥,你抱我好不好?我沒力氣了。”

    楚梨花發了狠扣著她的腰:“誰讓你自作主張了,待著別動,我……”

    後麵的話緹兮聽不清了,眼皮耷拉,腿一軟就往前栽了。

    “緹兮!”

    楚梨花接住她,膝蓋狠狠磕在凹凸不平的石子上,他紅著眼,方寸全亂:“緹兮!”

    沒了理智,除了瘋了似的喊她,他什麽都做不了,手抖得握不住劍。

    周圍妖獸躍躍欲試。

    楚梨花嘶吼了一聲,妖氣大開,眼底全是毀天滅地的狠。

    殺氣凜凜,空氣裏全是血腥,緹兮舔了舔牙,有點腥甜,她就用袖子擦了擦,喘不上氣,聲若蚊蠅:“沒事的,我吃了很多黑珍珠,我不會死的。”從袖口裏掏出來兩個很大的玉瓷瓶,她塞給楚梨花,“貓妖哥哥,這是我攢下的黑珍珠,還有我偷偷刮下來魚脂,都留著給你用。”

    她沒有別的什麽好東西,近來身體不好,黑珍珠她攢了很久,而且瘦了,魚脂也不是很多。

    全部都要給貓妖哥哥!

    楚梨花攥著那兩個瓷瓶,指尖發白,手背青筋凸起。

    氣壓沉冷,無誰敢上前一步,一時噤若寒蟬。

    章融見勢,麵露慌色,高聲大喊:“都還磨磨蹭蹭什麽,快殺了他!”

    “他在拖延,大軍將至,還在等什麽,殺了他啊!”

    “殺啊!”

    煽風點火,一點即燃,頓時一個個獸血沸騰,摩拳擦掌躍躍欲試,麵麵相覷後,一齊逼近。

    緹兮攥著楚梨花的衣袍,哆嗦了一下,冷汗直流。

    “貓——”

    楚梨花抬手,指腹摩挲,擦掉了她唇邊的血漬,低低嗓音沙啞:“別說話。”

    她抿唇,不說話了。

    “緹兮,別怕。”他哄她。

    她不怕,一點兒都不。

    他把手覆在了她眼睛上,涼涼的,帶了血腥氣息:“兮乖,閉上眼睛,很快就結束了。”

    緹兮乖乖閉上眼,眼皮很重,昏昏沉沉的,像一塊大石壓在了胸口,心滯得動不了,指尖撤離時,她眼前多了一抹白色的輕紗,遮住了眼前低壓的烏雲,什麽也瞧不見了,意識模糊,有點耳鳴,隱約聽到尖銳的聲音,是章融。

    “動手啊!”

    刀劍相撞,是定容姑姑來了,一把長刀攔在了最前麵:“你們誰敢動我侄女一根汗毛試試!”

    姑姑還是會心疼她呢。

    緹兮勾了勾唇,任由意識渙散。

    “定容,你瘋了嗎?你快讓開!”章融怒極,暗罵這對姑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,氣得麵紅耳赤,“馬上就能取楚貓妖這個昏君的狗命了,你識相的話就滾開,不然我連你一起解決。”

    定容懶得口舌,抬刀就劈。

    身後,清冷的嗓音幽幽響起,低沉,無波無瀾:“讓開。”

    定容回頭,看見一雙赤紅的眸子,陰陰沉沉,全是戾氣。

    楚梨花起身:“你們全部都得死。”

    烏雲壓頂,血染遍野。

    月破雲層,飛鳥盡,嘶鳴歇。大軍已至,馬踏飛塵,山間突然喧囂。

    “尊上在那!”

    苗大狂喜,拔腿跑過去。

    光若神色凝重,抬手,將赤練軍截下,令道:“你們不用過去了,守在這裏。”

    不需要援兵了,放眼望去一地血,聽不見任何活物的氣息,尊上他已經大開了殺戒。

    走近了,苗大喊了兩聲,尊上沒應,背著身,將手裏染滿鮮血的劍扔了,屈膝跪在了地上,彎下腰,輕輕推了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兒。

    “緹兮。”

    “緹兮。”

    她還是一動不動。

    “你別睡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帶你回家。”

    他的聲音哽咽,俯身抱著頭,肩膀顫抖。

    天光破雲的黎明時分,沉寂的大陽宮有了響動,宮裏都聽說了,說是尊上把緹兮娘娘抱回來了,安置在了尊上的龍澤殿,寢殿外赤練軍圍了三層,不得尊上親傳,誰都不能靠近一步,違令者,殺無赦。

    誰都不知道仙陽山上發生了什麽,隻是尊上那日換下來的衣服上全是血。

    翌日,蕭後與楚彧妖王回了妖都,貓妖尊上請了一道旨,苗大在殿外,隻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三句。

    蕭後問:“確定嗎?”

    貓妖尊上說:“兩百年前我就想娶她了。”

    片刻沉默後。

    蕭後道:“娘親會給你們挑一個極好日子。”

    七日後,尊上大婚,同日冊封緹兮為後,一旨令下,永不納妃。楚彧妖王與蕭後親自主婚,七十二族妖主無一敢置喙。

    國婚當日,依照禮度,八方妖主要朝拜帝後,尊上一人高坐龍椅,卻不見新後,後位上隻擺了一頂鳳冠,朝野嘩然,一時各種猜測滿天飛。

    自大婚後,龍澤殿被封,除了尊上與兩位心腹上將軍,誰都不準靠近方圓千米,宮中上下無誰得見過妖後真容,且尊上夜夜宿於龍澤殿,宮中有傳聞說是緹兮妖後在龍澤殿內養傷,也有傳聞說是妖後容顏傾城,惹得尊上金屋藏嬌。

    總之,皆成謎。

    九個月後,正值北贏春盛芳華。

    青陽殿外,妖侍的驚呼聲一路傳來。

    “尊上!”

    “尊上!”

    真是好生無禮的奴才,鬼叫什麽,擾得青陽殿上一幹妖主不悅,隻待座上的王龍顏大怒。

    竟也無人攔下那妖侍,他闖進了青陽殿。

    哦,是龍澤殿的外殿妖侍,那就難怪了。

    楚梨花微蹙眉頭,不發作。

    那妖侍跪下,滿頭大汗,氣喘籲籲地說:“娘娘醒了,尊上,娘娘醒了!”

    龍座上的王猛地起身,案桌上的奏折全部被撞在了地上,滾了一地,像是不可置信,聲音顫抖:“你說什麽?”

    “妖後娘娘她醒了,尊上——”

    話到一半,再抬頭,龍椅上哪裏還有王的身影,那妖侍愁眉苦臉了:“奴才話還沒說完呢,您可不能進去啊。”

    尊上二話不說退了朝,徒留一殿大臣在碎碎低語,隻覺大陽宮有大事兒要發生了,商量了一番,決定去龍澤殿外麵轉轉,順道隔空給妖後娘娘請個安,雖然沒見過,但這禮不可廢,該跪的還得跪,該磕頭的還得磕頭。

    這會兒,龍澤殿一改往日的冷清,裏裏外外全是妖侍,多數是燕瓷帶來的藥童,見楚梨花進殿,連忙跪下行禮。

    “尊上。”

    他徑直入了寢殿,剛到門口,便有侍女上前攔了路,膽戰心驚地直哆嗦:“尊、尊上止步。”

    楚梨花冷臉:“讓開。”

    那侍女哆嗦得更厲害了,瑟瑟發抖,斷斷續續的口齒不清:“尊、尊上現在進去不方便,娘娘她……她快臨盆了,也、也不吉利。”

    楚梨花:“……”

    躺了九個月的家夥,睜開眼就來嚇他,繞是天下大亂也泰然自若的妖王尊上,此時也傻了。

    這時,屋裏傳來一聲慘叫,直接喊破了喉嚨:“貓妖哥哥!”

    楚梨花再顧及不了那麽多,推開門便進去了。

    屋裏正在接生的燕瓷:“……”

    正在蹬腿揮拳頭的緹兮:“嗷!”

    痛!痛得她嗷嗷亂叫。

    她這一叫,楚梨花三魂七魄都給叫沒了,腳都是飄的,趔趔趄趄撲到了床邊,抓著緹兮胡亂揮舞的小手。

    “緹兮。”不知是嚇的,還是緊張,或者是驚喜,總之楚梨花聲音發抖,連連滾了幾次喉嚨,舔了幾次唇。

    緹兮一見到他就委屈了,小臉刷白,可憐兮兮吸鼻子:“貓妖哥哥,我肚子疼,好疼好疼。”她是個怕疼的。

    燕瓷驚訝夠了,繼續有條不紊地施針,給孕婦做穴位放鬆。反倒是楚梨花,慌了神似的,一直冒汗,抓著緹兮的手,抖得比她還厲害,還強裝著鎮定安撫她:“是寶寶要出來了,不怕,我在這陪你。”

    寶寶?

    緹兮一臉茫然:“哪裏來的寶寶?”她抖著手摸上了自個兒的肚子,“肚子怎麽鼓起來了,誰塞進去的?”

    楚梨花咬了咬下唇:“……我。”

    緹兮滿腹狐疑,徹底懵圈:“啊?”然後便是一聲聲嘶力竭的慘叫,“啊——”

    九個月前,緹兮身中阿陀鈴,他給她渡了五十年修為清毒,自仙陽山回來,她便昏睡不醒,鳳青每月為她號脈,隻道她體質特殊,剩餘毒素可自行化去,暫無性命之憂。

    隻是第二個月時,鳳青診出了喜脈。

    楚梨花便又渡了五十年修為給她,護住了腹中胎兒,不想,緹兮是昏睡著,可著肚子裏的小東西卻是活躍的。

    趕巧,懷胎十月,她一醒來,就臨盆了。

    照理說,緹兮好歹是妖,不需要懷胎十月,而且照理說,緹兮好歹是身懷了楚梨花近一百年功力的妖,人形妖族生產一般不太痛,不應該叫得這麽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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