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爺駕到束手就擒

梨花番外完結篇(多章大肥更)(2/5)

    言之鑿鑿,雖不是鐵證如山,但也無從反駁。

    不怪苗大暴躁,確實所有痕跡都指向了緹兮,這下不止臨樂,連光若也無言以對了。

    苗大重重冷哼了一聲,肝火氣盛:“當日查出那小鯉魚是定容送進宮來的,那時我就知道事情不簡單,早晚得出事,果然是來臥薪嚐膽的。”他煩躁得抓了一把頭發,罵道,“忘恩負義的小妖精!”

    光若喝止:“夠了。”

    苗大心急氣燥,踢了一腳桌子,悶著頭不說話了,心裏把那罪魁禍首問候了千八百遍。

    “鳳青妖尊,阿陀鈴的毒可有解。”光若沉聲靜氣,不敢誤了當務之急。

    鳳青不假思索:“無解。”

    若非楚梨花妖法已入臻境,早就一命嗚呼了。

    這天上地下,若是他鳳青都解不了毒,絕不會再有僥幸。

    桃花聲音發緊,慌得手抖得不行,潮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盯著鳳青:“真的不能解嗎?”

    鳳青扶著她的肩,神色微凝:“阿陀鈴是由四十二種毒草混合而成,順序與用量都是不可變因素,解藥需要反複試驗,不過,一般來說,熬不到那個時候。”

    四十二種毒草的用量和順序,有不計其數種組法,單純靠試驗,要配出解藥,幾乎難如登天,便是鳳青配得出來,也等不了那麽久,基本等同於無解。

    “那我哥哥怎麽辦?”桃花紅著眼,唇瓣都被她咬得充血了。

    鳳青抬手,指腹點了點她嫣紅的唇,帶了幾分安撫,柔聲道:“別慌,我會先替他將毒壓下去。”他抬眸望著榻上,神色泰然,語氣篤定,“一般的妖自然熬不過,不過,你哥哥他不是一般的妖。”

    是啊,北贏的王到底有多深不可測,便是近身跟隨了兩百年的光若也摸不透,總之,未逢敵手,也不曾受製於人。

    這不,吐了小半盆血的人第二日便醒了。

    苗大激動得都顧不上殿前失儀,頂著兩個黑眼圈、一頭雞窩就往榻旁紮。“尊上!”他太高興了,堂堂七尺硬漢硬是把眼眶都逼紅了,哽著聲說,“尊上,你可算醒了。”

    再不醒,他可就要殉葬了。

    他的王,那真是他的神,他的信仰啊!

    苗大正沉浸在一腔熱血忠腸裏不可自拔,忽而幹澀冷硬的嗓音毫無情緒地砸來:“一百銀鞭,自己去領罰。”

    苗大:“……”

    一腔熱血,突然就給凍冷了。

    光若也奇怪,暗暗觀色。

    苗大嘴角抽了一頓,苦著臉跪下:“臣下甘願受罰,但請尊上明示,臣下何罪之有。”

    語氣十分不甘。

    楚梨花還是那個平躺的姿勢,動都沒有動一下,隻是側了側眸,臉色蒼白極其病態,卻仍掩不住一雙黑漆漆的眸子裏逼人的氣勢。

    “本王還沒死,輪得到你來妄議本王的王後?”

    苗大這下聽明白了,昨天他大動肝火講的那些話盡讓昏迷的尊上聽了去了。人才剛醒,就急著護短,傷疤還沒好就不知道疼了。

    忠言逆耳,但他是臣子,一心記掛他的王,不得不說。

    苗大心裏堵,嘴上便也不把牢,語氣很是硬氣:“鬥膽敢問尊上,臣哪一句說錯了?龍澤殿守衛森嚴,尊上所有膳食一律都有司藥局親自試查,除了緹兮娘娘誰還能下毒,而且這阿陀鈴之毒也非一日所為,又可發膚相傳,尊上與她朝夕相對,不是她還能有誰?蓮池那一池魚也是死於阿陀鈴,又怎麽解釋?如今尊上方毒入骨髓,她便人間蒸發了,還是她自己親自走出了結界,臣下就是腦子再笨也知道所有的事都與那條魚有關,就不知道尊上覺得臣下哪一句說錯了?哪一處冤枉她了?”

    哪一句都沒有錯,簡直滴水不漏。

    所有證據全部指向她,全部說明了一點——阿陀鈴的毒在她身上,由她發膚相傳,便是心思縝密如光若也找不出一絲漏洞,也難怪苗大會如此氣惱,就是光若也沒有辦法不懷疑尊上的那條魚。

    而尊上也同樣一句都不否認。

    他隻是冷眼睨著苗大:“她那麽笨,想不到這麽天衣無縫的計策。”

    這理由,苗大隻能無語凝噎了。

    護短可以,但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的偏頗,是不是就女色禍人了?

    楚梨花撐著身子坐起,半靠著床沿木質後壁,清風冷月地睃了苗大一眼:“即便是她做的,她這北贏的王後,也不是你能定罪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苗大懷疑他崇拜了一個假尊上,可自己封的神祗,跪著也要服從,咬咬牙:“臣知罪。”

    心直嘴快的苗大最後還是領了一百鞭子,也不怨,確實是他脾氣燥嘴上急,屁股都沒坐熱,就一瘸一拐地出去打探消息了,心裏忍不住腹誹,那條魚最好是被人坑了,不然就算尊上攔著護著他要也紮個小人大刑伺候她!

    江流南地,仙陽山脈坐落正中,離妖都近九百裏遠。恰逢春日,仙陽樹蔭繁盛,枝椏蔥鬱。

    山腰處,有幾處岩洞,被劈了做妖獸洞府,幾棵參天大樹將陽光遮得嚴嚴實實,密不透風顯得烏壓壓的,洞中有幾分潮氣,昏昏暗暗的,唯有洞口一縷淺光漏進去。

    洞外有腳步聲,人影背著洞口的光拉出斜長的影子。

    定容抬頭,見來人,急問:“如何?”

    是章融,她遣派入宮的幫手,章融還有一個身份,赤眼鱒填占的大女兒,當初填占叛亂被處決之後,章融便找到了她,說了身份、目的,因為有共同的敵人,幾句話後就一拍即合。

    章融城府極深,絕非定容所能掌控,不過,彼此利用罷了,敵人的敵人總歸值得信任。

    “大陽宮一切如常。”章融如是道。

    她總是斂著神色,模樣端正清麗,將心思藏得滴水不漏。

    定容又問:“楚貓妖呢?”

    她倒藏不住神色,成敗在此一舉,臉上不免慌張失措。

    “已經毒發了。”章融神色無常,又道,“隻昏迷了一日。”

    “他沒死?”

    章融點頭,哪止沒死,半點重症都不顯,一醒來便翻天覆地將妖都城方圓百裏掘地三尺不止。

    “阿陀鈴都毒不死他,倒真能耐得很。”章融似笑非笑,微微低垂的眼角,若有若無的厲光一閃而逝。

    定容覺得不可思議,阿陀鈴之毒竟還有妖類能逃出生天,看來她還是低估了楚貓妖,皺眉:“這次若取不了楚貓妖的命,以後要再想找機會必然會難上加難。”

    章融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她凝神了片晌:“定容大妖,我這倒有一良策。”

    定容狐疑望去,章融湊到她耳邊,低語了幾句。

    耳語方落,定容突然神色大變:“我不同意!”

    絲毫沒有轉圜之地,她態度極其決然,甚至於看向章融的眼神都帶了幾分防備。

    “心疼那小丫頭?”章融仍是不疾不徐的口吻,胸有成竹般,“放心,不會有誰舍得要她小命。”她可是個寶貝。

    “我說了不行!”定容義正言辭,半分不退讓,氣氛便有些劍拔弩張了。

    她倒是心疼那條蠢魚。

    章融隻是笑笑,也沒有再提了。

    緹兮醒來時是晚上,光影灰蒙蒙的,她揉了揉眼睛,太暗,還是瞧不大清楚,不知何時閉了眼,也不知是睡了多久,有些懵,眼皮重,乏力得動不了。

    她眯著眼瞧了許久,才確認頭頂那是石岩,這裏是洞穴,扭了扭脖子,轉頭看見了她姑姑,姑姑正瞅著她,表情有些晦暗深沉。

    “姑姑。”她喊了一聲,發現嗓子疼,出聲像被掐著。

    她姑姑還是目不轉睛地瞧她,似乎對她無話可說,默了很久才道了句:“醒了就好。”

    醒了就好……

    像對一隻腳踏進了棺材又被拉回來之後的慰問。

    緹兮一臉懵態,扯著粗啞的聲兒問:“為什麽讓我回來?結束了嗎?”

    定容點頭,麵無表情:“嗯,大仇得報,都快結束了。”頓了頓,誇了她一句,“你做的很好。”

    如果沒有記錯,這是定容姑姑第一次誇她。

    緹兮顯得受寵若驚:“我做了什麽嗎?”

    定容顯然不想多說,像是急於遮掩什麽,含糊其辭:“這些都不用你過問,好好將養,等過幾日風平浪靜了,我帶你回明山泉。”

    緹兮就不問了,就算她打破砂鍋問到底,她姑姑應該也會咬定青山不放鬆。

    她身上就蓋了一層動物皮毛,緹兮縮了縮,動作弧度很小,捏著細細軟軟的嗓音問:“姑姑,我身子乏,動不了,是病了嗎?”

    她姑姑背過身去,給自己倒了一杯茶:“隻是累了,吃了藥就會好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緹兮合上眼,又睡沉了。

    她沒有再見到在大陽宮帶她回來的那個章融姐姐,是她姑姑親自給她送藥,每日送兩次丸藥,每次一顆,送了三天,還會給她端茶倒水,溫柔得讓緹兮有些不適應。

    第四天,她見到了章融,沒有穿大陽宮裏妖侍的服飾,一身張揚的深紅色衣裙,也沒有再低眉順眼,緹兮這才發覺,這個章融不僅生得端正,還有幾分莫名的眼熟。她這才想起前兩天她昏昏沉沉時姑姑說的話了,姑姑說章融就是赤眼鱒填占的女兒,是她們的盟友,緹兮對赤眼鱒還是有幾分印象的,畢竟曾經被他覬覦過魚體。

    所謂盟友,就是敵人的敵人,填占的女兒想殺了貓妖哥哥,為報父仇,都是血海深仇,所以和定容姑姑一拍即合狼狽為奸了。

    姑姑不在,是章融一個人過來的。

    “緹兮,你想不想早日報仇雪恨?”

    開門見山,好直接。

    緹兮愣了一下:“哦,想啊。”

    她眨巴著大眼睛,茫然又純粹的樣子確實是能讓人輕易放下戒備。章融說:“別告訴你姑姑,我教你一個報仇法子。”

    緹兮點頭,說好啊。

    翌日清晨,天剛微亮,光若便行色匆匆去了龍澤殿。

    “尊上。”

    辰時未至,也不知是未眠還是剛起,楚梨花坐在案前,抬了頭,長睫在眼底打下了灰影。

    光若立馬稟道:“長鳴大妖傳來消息,仙陽山動亂。”

    楚梨花不言。

    一直死守在殿門口趕都趕不走的苗大脾氣暴:“又是哪幫孫子蹦躂?”尊上都被那小胖魚折騰得夜不能寐了,還有不長眼的這時候蹦出來找虐,真是煩不勝煩。

    光若神色微沉,接了後文:“是禍起於一條鯉魚。”

    楚梨花募地抬眸。

    又是魚?苗大也目瞪口呆了。

    光若事無巨細,繼續回稟:“長鳴還說,是一條魚脂可愈銀器之傷的銀鯉。”

    “他如何知道的?”聲線緊繃,楚梨花起身,撞倒了案上卷軸,他絲毫不理,神色急促。

    緹兮體質特殊,這個密辛早在兩百年前便被封死了,知情者少之又少,如今鬧得北贏皆知爭相搶奪,光若也覺得事有蹊蹺,道:“傳聞已經在流江一帶傳開了,不過半日,大半北贏妖族都聽到了一個消息,得銀鯉者得永生。”

    得銀鯉者得永生,真是扔了好大一塊肥肉。

    如此一來,這塊天大的香餑餑橫空出世,誰不想分一杯羹,這樣招搖過市,到底是誰,又有什麽目的。

    不待細想,楚梨花立馬下令:“立刻將消息封鎖。”

    光若麵露難色:“來不及了,不過短短幾個時辰,各路妖獸都蠢蠢欲動,長鳴大妖來報,仙陽山已經亂套了,為了爭奪那條體質特殊的銀鯉,數之不盡的散妖獸族頭破血流大打出手。”

    北贏群峰水域眾多,沒有正規編入七十二族管轄的散妖雜群多如牛毛,必然來勢洶洶,很明顯,是有意為之。光若敢肯定,不是衝著緹兮來的,就是衝著尊上來的。

    果然,尊上坐不住了。

    “本王先行,你速去赤練營調兵。”

    沒有深思熟慮,尊上的應對之策直接又冒險。不用想也知道,當務之急,隻有緹兮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,安危後果全部不顧。

    “請尊上三思。”光若鄭重其事,極力勸諫,“隻怕是定容與赤眼鱒的誘敵之計,為防陷阱,臣懇請尊上與大軍同往。”

    楚梨花絲毫不為所動:“你們太慢,本王等不了。”

    話剛落,人影已去。

    “尊上!”

    “尊上!”

    光若與苗大幾乎第一時間追上去,可連影子都看不見了,這瞬移速度,確實是教人望塵莫及,兩人麵麵相覷,泄氣憂心得不行。光若立馬放了個信號彈,臉色沉得與漫天黑霧一般陰暗。

    苗大還有一事想不通:“尊上怎麽就能確定那條銀鯉一定是緹兮娘娘?”

    關於兩百年前蟲海銀鯉的傳聞,苗大並不知情,光若卻是一清二楚的,神色難免凝重:“北贏千千萬萬年,隻出了一條魚脂自愈速度比純種白靈貓族還快上十倍不止的鯉魚,它吐出的黑珍珠,一顆能增長十年以上的修為,而且那條鯉魚才修行十九年,誰也不知道它若是修成了大妖,還能多變態。”

    苗大呆若木雞。

    光若又扔了個重磅:“得銀鯉者得永生,其實並沒有誇大其詞。”

    苗大已經徹底傻了。

    十倍自愈,十年修為,光是這兩點,就足以掀翻整個北贏了。苗大簡直難以置信,居然還有這種魚?那條成天就知道吃的胖頭魚竟真有翻天覆地的本事!難怪一進宮就天下大亂。

    日頭東升,已經漫過了仙陽山的延綿山頭。

    突然地動山搖,一聲巨響,山洞頂部的大石砸下,碎成一堆,灰塵亂飛,青苔藤蔓爬滿整麵側壁,定容雙手一左一右擒住章融肩頭,將她背對著狠狠壓在凹凸不平岩石上,這一撞,使了十分力,震得章融痛呼了一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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