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如舊

第43節(2/3)

    新月的最後一句話,掐滅了努達海心中燃起的愛火,這個不是他當初愛的女孩。他愛的女孩,高貴、堅強、倔強而美麗。不是這樣卑微著祈求愛情,不是這樣彷徨地瞻前顧後。@

    雁姬也是倔強堅強的,一直到她離開都沒有變過。努達海覺得自己真的老了,老人才會總是回憶往事。他看著新月的臉龐,回想起雁姬的臉。雁姬比新月美麗得多,有著高雅的氣質,更有著那種倔強和堅強,她甚至不會玩手段。成親二十年以來,家中沒有妾侍,這個是他自己不願意要的。新月的事情被發現了,她是直衝衝地喊,硬邦邦地罵,伸手就砸,抬手就打,沒有溫言軟語,沒有巧言令色。唯一一次用眼淚喚起他的同情心,是要他寫和離書的那次。

    他在朝堂摸爬滾打,在戰場上拚死廝殺,人心看的通透了。之前鬧,雁姬鬥的是氣,等到提出和離,退到京郊田莊,她鬥的是心。鬥氣,那是還有愛;鬥心,就什麽都沒有剩下了。當初熱熱鬧鬧歡歡喜喜抬進門來的那個小妻子,已經徹底離開了他的世界,而他已經沒有任何伸手挽留的餘地了。

    他以為不愛,他以為不喜歡,他移情別戀了,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了。隻是雁姬在他生命裏占了太大的空間,二十年,她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無法分割出去的一部分,融在血肉裏的,變成了親情。不光是習慣,不隻是熟悉,還有被他漠視掉的,失去了的最初的愛情

    驥遠提出了分府出去住,敬王爺一家鼎力支持,再加上之前努達海被趕出家門流落街頭被混混狂揍的流言實在難聽,太後還打著日後倚重驥遠的心思,也就點頭同意了。

    驥遠早就選好新府地址,付了銀兩,打算安頓好了,去接雁姬過來,帶著塞雅一塊兒住進去。老夫人的情形不太好,卻是病得狠了,於是驥遠暫時沒有搬,讓塞雅看看有什麽法子找個太醫來幫忙看看。

    塞雅對驥遠言聽計從,立刻找了敬王爺幫忙,尋了相熟的太醫來給老夫人看病。太醫看了脈,走出來搖頭,病理說了一堆,簡單說就是不能受氣的人老生氣,如今隻能準備後事吧!

    驥遠聽了太醫的話,臉色鐵青,老夫人是他親奶奶,卻快活生生給氣死了。塞雅有些不安,畢竟放火燒了望月小築,有驥遠的同意,可也惹出努達海出走的事情來。萬一,驥遠怪她把老夫人給氣死了,她上哪哭去?

    驥遠咬咬牙,派人下去準備老夫人的後事,吩咐塞雅別慌,去找嬤嬤幫忙,新月來了千萬別理。他去找努達海,通知這件事情。

    塞雅見驥遠沒有怪她的神色,才鬆了口氣,都答應下來,吩咐人照顧好老夫人,轉身回屋打理事情去了。

    驥遠站在努達海的屋外,手捏成拳頭又鬆開,捏緊又鬆開,終於走了進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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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努達海滿臉胡渣,神色憔悴,看到驥遠走進來,眼睛立刻亮了起來,掙紮著爬起來,“驥遠,你來了!”

    驥遠微微一動,伸出的手又僵在原地,努達海神色有些尷尬,“你肯來看我,我就很高興了!”

    驥遠收回手,覺得嗓子有些幹澀,“我問過大夫,說傷都敷好藥了,你覺得怎樣?”

    努達海高興地說,“已經沒事了,都是皮外傷,小意思。驥遠,我們父子好久沒有談心了,我們聊聊吧!你最近過的怎麽樣?老夫人呢,病好了嗎?”

    驥遠神色複雜,跪了下去,“阿瑪,老夫人病重,大夫要我們備後事。”@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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