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家女

第20章 名刀(1/3)

    定遠公乍提建邊市、重開西域商路之事,在朝中爭論不休,各派內部也是心思各異。

    世家內部派係林立盤根錯節,除了盤踞朝堂之外的兩京十三世家之外,各地世家也聞風而動,青州、徐州、宿州等地未受數年前蠻人之亂,不僅糧足錢滿,還盛產絲綢,對商路之事極為讚同,得到消息之後都連夜使人入東都,他們不僅想要商路,還想問清楚這商路之利如何能與兩京世家共謀,同屬兩京世家的齊州呂氏也在其列。

    世居太原府的並州陸氏自蠻族劫掠之後元氣未複,自恃在此事中掌陸路之利,甚至已經動了請朝廷重建北都太原的心思,自然也是極力支持。

    綏州韓家、同州駱家、鄜州林家顯然已被定遠公拉攏,不僅自己讚同此事,還四處遊說別家。

    河南府鄭、於兩家想要通商之利,卻不願這命脈之事被北疆把握,還在猶豫之間。

    冀州裴家自不必說,在全天下人的眼裏,他裴道真就是與定遠公共謀之人,他就算跳出來說反對,也會被人當是惺惺作態。

    一時之間,東都世家子弟清談也好,飲宴也罷,都難離商路之事。

    胡商、胡馬、胡姬……前唐時來自西域的藥品與黃金、寶石……這些東西幾乎要在人們的嘴裏開出花來。

    這般過了些時日,暮春一日,光祿寺卿於崇突然請禮部侍郎鄭裘到自家園中賞花喝茶。

    春色正濃,兩人坐在木樓之上,俯觀一園的牡丹,鄭裘原本愛極了牡丹,直到自從經曆上次之事後,他連折枝簪花的東都風俗都一並冠以“失體統”之名,不僅將自家園中的牡丹盡數除了,還勒令家中子侄不得賞花、簪花,若是女兒還在家裏,他也少不得禁足了女兒幾日,可惜,她十五歲的女兒如今正在上陽宮裏當著祈福女官。

    對家裏人自然可以為所欲為,可於崇並非他家仰人鼻息的旁支親眷,反而是鄭裘自己能夠坐穩這禮部侍郎也脫不開於崇的鼎力支持。

    遂以為不過坐在一園牡丹之上,轉頭不看便罷了。

    “可恨是定遠公那猛虎盤踞北疆,我並非不讚同通商之事,隻是怕財貨運到北疆,便如送羊入虎口。”說話時,鄭裘抬手摸了一下脖子,定遠公衛臻那把刀,讓他做了幾日的噩夢。

    沒有被那凶刀逼於頸間,誰都不知道他當時究竟如何驚惶。

    他怕那把刀,自然也怕持刀人,不僅怕,還恨。

    聽鄭裘說怕定遠公翻臉霸占財貨,於崇也有如此擔憂,所以前幾日別家來探他口風,他隻說此事有不妥之處。

    今日卻有所不同。

    “廣集,我今日找你來,是要給你看此物。”

    接過於崇從袖中掏出之物,鄭裘左右看了幾次,道:“此烏護金餅樣式倒與常見的不同。”

    前唐盛世之時,胡商往來與中原與西域之間,烏護人所製的金餅於世家也並非罕見之物。

    於崇喝了一口茶,撫須一笑:“樣式自然不同,這是新的。”

    鄭裘猛然抬頭看向與自己對坐之人。

    於崇說:“此物乃是我侄兒從他定州好友手中所得,若我沒有猜錯,那衛臻奪回豐州之後便立時與烏護通商,才讓這金餅進了大梁。”

    聞言,鄭裘立刻站了起來,靈活得幾乎不像個年近五十的胖子:“既然那定遠公私通外國,我們便該搜集證物……”

    於崇臉上的笑淡了下去,他麵粗而心細,如何看不出鄭裘是被與衛臻的私怨衝昏了頭腦:“廣集,就算這洛陽城裏定下了衛臻私通外國之罪,又能如何呢?她手握先皇的征地令,那北疆之地如今就是她的,她私通外國,通便通了,有定遠軍在,誰敢讓她下獄?還能憑此奪了她的爵位不成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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