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胄

第二幕(1/5)

    1.朔方郡

    謝遠川策馬越過北梁軍。

    慕容闕:“大將軍,當心賊人使詐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無妨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行至烏古斯麵前,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打量烏古斯。

    謝遠川:“既是請降,豈有不跪之理?”

    烏古斯右拳按上心口:“東突最崇高的禮儀……請降。”

    無人料到,謝遠川突然拔劍。

    劍刃割破烏古斯麵頰,留下三寸長深可見骨的劍傷。

    阿史那勃骨:“狼主!”

    慕容闕:“!”

    謝遠川欲收劍入鞘,卻被烏古斯攥住劍刃。

    鮮血流淌在烏古斯麵頰,令他的神情極盡癲狂:“大將軍未免欺人太甚!”

    話落,烏古斯不顧掌心被劍刃割裂的傷口,以蠻力折斷龍泉劍!

    江季晟與弓箭手神情一凝,欲撥動弓弦。

    豈料,烏古斯再未做出其他反抗之舉。

    謝遠川:“你禦使狼群抓傷慕容正偏將的麵頰,我當然要為他討回公道。”

    烏古斯:“哈哈哈哈哈——以牙還牙,以眼還眼。你與我是一路人!”

    謝遠川丟掉劍柄:“文韜武略,何處相似?”

    感受到謝遠川的輕蔑之意,烏古斯沉默不言。

    謝遠川:“慕容正偏將,東突俘虜交由你處理。”

    慕容闕:“唯。”

    2.郡守府內景

    謝遠川端坐在案前處理公文。

    燕斥候牽一女童(七歲)步入郡守府內。

    燕斥候:“大將軍,虎三郎之女業已尋到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可請郡內大夫診治?”

    燕斥候:“已請醫館大夫診治。然——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郡內大夫的醫術尚欠火候。”

    燕斥候:“下官無能,暫未尋到擅治小兒先天癡呆症的大夫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數日以來,仍未有大夫路過朔方郡,揭下布告?”

    燕斥候:“尚無——”

    話未盡,黃斥候疾步入內。

    黃斥候:“大將軍,一自詡神醫的遊方郎中揭下布告,請求相見。”

    燕斥候:“神醫?!正恰好虎三郎之女在此,懇請大將軍邀神醫前來診治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可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黃斥候,請神醫入府一敘。”

    黃斥候:“唯。”

    3.郡守府

    唐之邈隨黃斥候步入郡守府。

    4.郡守府內景

    唐之邈與黃斥候立在案前。

    唐之邈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委實惹人矚目,以致唐之邈喜穿藏青外裳,以便壓製住桃花眼給旁人的輕浮感。

    唐之邈:“謝將軍,落花時節又逢君啊!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原來是唐大夫。”

    黃斥候:“大將軍認得唐大夫?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早年曾有幾麵之緣。”

    唐之邈:“未曾想經年一別,謝將軍已是北梁赫赫威名的大將軍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唐大夫懸壺濟世,每逢戰亂之地都有唐大夫治病救人之舉。”

    黃斥候、燕斥候:“唐大夫妙手仁心。”

    唐之邈:“諸位謬讚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唐大夫既然揭下布告,便有把握藥到病除。”

    唐之邈:“患兒既是虎義士之女,唐某定然竭盡畢生之所能,診治好她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靜候唐大夫佳音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黃斥候,在府內尋一處空室,讓唐大夫暫居。”

    黃斥候:“唯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燕斥候,虎三郎之女日後便由唐大夫接管。”

    燕斥候:“唯。”

    唐之邈:“大將軍尚未告之唐某,虎義士之女的名諱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此事燕斥候知曉。”

    燕斥候:“稟大將軍,虎三郎不欲偷盜之舉牽累女兒,故未給女兒冠姓取名,且將女兒丟到孤獨園,平日裏不聞不顧。”

    燕斥候:“唯有虎三郎竊取到足夠請大夫出診的銀錢之後,才會與出診大夫一道去孤獨園,探望他的女兒。”

    唐之邈:“未想到虎義士的壯舉背後還有此番過往。”

    唐之邈:“既然虎義士之女已無親朋,不若我診治好她的癡呆症之後,收她為徒?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可。至少好過孤獨園饑一頓飽一頓。”

    燕斥候、黃斥候:“唐大夫高義。”

    唐之邈(立在女童麵前):“既然虎義士生前幡然醒悟,為師便借“義”取“義”,望你行正道,明正理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《孟子?公孫醜上》曾曰:其為氣也,配義與道,無是餒也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好字!好名!”

    唐之邈:“謝將軍謬讚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唐大夫趕至朔方郡,想來已經舟車勞頓。燕斥候、黃斥候,帶唐大夫歇息去吧。”

    燕斥候、黃斥候:“唯。”

    5.郡守府廂房內景

    唐義坐在高坐扶手椅上。

    唐之邈給唐義施針。

    謝遠川坐在偏榻焚香計時。

    唐之邈:“我入城之時,偶然聽聞吃飽飯的百姓議論,東突已降,謝將軍卻不肯罷休,執意刺傷東突狼主的麵頰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他們所言不虛。”

    唐之邈:“謝將軍與袍澤的情義當真令唐某欽佩不已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(輕笑):“之邈兄有話不妨直言,何必拐彎抹角,譏諷謝某?”

    唐之邈:“謝將軍為打消蕭二郎的疑心,刻意引人嚼舌,敗壞名聲,未免得不償失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之邈兄隱居山野,逍遙自在,委實羨煞我也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謝某倘若不出些差錯,怕是要得償所願,登至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的高位。”

    唐之邈:“嫁出的義妹潑出的水!”

    唐之邈:“我早先便勸你,勿要介入王小娘與蕭二郎的婚事!你倒好,非但護得王小娘入北梁,自己竟搖身變成北梁大將軍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若論性情中人,謝某怎比得過之邈兄?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之邈兄小我五歲,卻與王小娘的長女互生情愫……”

    唐之邈默然。

    唐之邈:“未央公主過得可好?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縱使謝某答好,之邈兄仍舊放心不下。”

    謝遠川:“不妨之邈兄親自前去相伴,省得憂思過度,鬱結於心。”

    唐之邈:“既然謝將軍誠心相邀,唐某卻之不恭。”

    6.南廂房庭院

    紅葉飄零,隻餘枯枝。

    江季融與蕭玉央隔石桌而坐,石桌上擺滿蕭玉央書有古詩賦的宣紙。

    秦艽立在不遠處,心不在焉地舞刀。

    忽然,蕭玉央驚呼道:“東突請降!小叔不日便歸?”

    江季融頷首。

    秦艽頓時按捺不住,三五步竄至江季融附近。

    秦艽:“與東突一戰定然異常激烈!據說東突之主能夠馭……狼……”

    在江季融的注視裏,秦艽瞬間消音。

    江季融:“九郎居處深宅,仍知朔方戰事,想來與三教九流交情頗深。”

    秦艽:“一般,一般……與斥候相比,不值一提。”

    蕭玉央(內心):他不是一直以來向往軍營沙場,怎不趁此時機打蛇上棍?莫非不喜斥候……

    江季融:“與東突一戰,將軍被激起些許血性,歸來之後,應當會考教一番九郎的武藝。”

    秦艽:“東突狼主這般厲害?!”

    秦艽:“江先生,我突然記起今日幾招刀法尚未練熟……便不打擾江先生與二公主談詩論賦的雅興,先行告退。”

    秦艽倉惶離去。

    蕭玉央:“江先生與九郎打得甚麽啞迷?”

    江季融:“將軍與旗鼓相當的敵人交鋒之後,言行舉止會變得格外“邪”性,二公主需得謹慎以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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