廬灰

第十一回 費父暗施撒手鐧 郝赫明放回馬槍(2/3)

    可憐那錢雷機關算盡,卻遭人白衣渡江,暗渡陳倉。費父頷首,以示肯定對麵這番說辭,自己麵上也添了和善微笑,以茶代酒酬謝馬愷。馬愷這廂也好像如釋重負一般,似有一塊石頭落了地,心才將將放下。想來此舉雖然負了錢雷,然而這安排畢竟是上峰意思,又兼遣得費父前來勸說,兩廂並舉已成泰山壓頂之勢。費父早已替自己將那羽箭搭在弦上,目下馬愷隻是不得不發而已。好在也有小馬之事與他交換,應當已再無多事,馬愷便思再飲幾杯,就行告辭請去。

    費父微闔雙目,似已看穿馬愷心思。可那馬愷怎知,前番二人對談,似是垂釣之時水間遊魚已被遛耍得力盡,而費父下麵動作,才是漁人提竿要得漁獲。於是,費父便在話語之間停頓了一下。馬愷見狀,也隨著停了手邊事,以為是饗宴將散。不料費父卻緩緩笑道:

    “馬生莫急告辭,我還另有一私事相托。”

    馬愷聞言,心已是涼了半截。前番馬愷言語多有閃爍,還心存僥幸,以為能躲閃得過這“私事相托”。想來費父端得是老謀深算,料定他身在半個公門,斷然不敢請辭公事。於是一番回合下來,他便還是欠得費父一個人情。方才費父話說一半,馬愷還不得不撿拾起那話頭,再行接續上,強打了精神來問根由:

    “不知是何事相擾費公。如若我可辦得,或能盡力為君解憂。”

    縱是再蠢笨之徒,也能聞得馬愷這話裏猶豫之意。可費父今日前來,就專為令馬愷辦得作難之事。前番錢雷小事可謂鋪墊,現下費父才算是放出了撒手鐧。費父便也不顧馬愷方才那語氣意思,直言回道:

    “我有一幼子費鐸。現下亦在彼處觀點雜誌供職,於社內當得一責編之職”,

    馬愷恍悟到原來如此。這幾日小馬前途之事令他急火攻心。那傅蘭慈來約馬愷赴宴之時,隻說費父坐得市府財政相關高位,他卻未明查費父家世,隻從旁探聽其確係當著要害職分。現在悔之已晚,隻好沉默不語,接聽其言,

    “我思領導雖然安置心腹之人,坐得那社內主編之位。然而他畢竟是初來乍到,也未立尺寸之功傍身。社內是否應該另舉一人輔佐之?我亦聞其餘副職主編似皆是年邁,不宜再行當事。馬生既管人事方麵,應已明白我如此發言意思。”

    馬愷至此自是了然。凡遇那雜誌社內高層位置出缺,需要自下選定之時,皆要由集團內部先發人選意見,此叫作“領導滿意”;而後候選之人平級同儕再行投票,選出他們中意之人,此名曰“團結群眾”。然而這群眾中意,其實多隨領導意見。如此循環,便不難解費父其行用意:先借上意差使之名,借刀移了錢雷這尊本方土地;做實此事之後,則其子候選副職主編位置,即是順理成章。而且恐怕此時,上峰業已聞聽得費鐸良好名聲,馬愷若是當即承攬這“私事相托”,逢日後費鐸參選之時,或還需暗中相助。

    馬愷細思之下,方覺實已身不由己。自小馬前途之事伊始,費父便是步步作扣,終是請君入甕。心下馬愷雖感不忿,亦是無計可施。不過他到底是個玲瓏人兒,旋即轉念想來,既已入得他人彀中,不如就納了投名狀,索性入夥。此番扶得費鐸上馬,他當記得頭功,想必從前錢雷照顧之好處利益,之後亦可轉由費鐸環護,隻是尚需向對麵討得個確定說法。馬愷於是麵呈春色,回言說道:

    “令郎文章錦心繡口,我是早有耳聞。記得當初入社之時,已是才名在外。若日後那新晉主編就任,確需社內經驗前輩加以輔佐,費公此思慮極是周全。而此輔佐人選,我思非令郎費鐸莫屬。然而尚需名正言順,了卻那既定程序。此事為我之分內,自當督辦。近日我即會遣下屬近人去得社內調研令郎情況,實也是為他造勢吹風之舉。我隻望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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