廬灰

第十一回 費父暗施撒手鐧 郝赫明放回馬槍(1/3)

    話說馬愷與費父道得前番那般言語,心下已是做了準備:當前情形不是有甚把柄拿捏在他人手中,斷然不至成了人作刀俎,己為魚肉局麵;再念想獨子光明前程在望,此時與對麵做些交換全在承受範圍。

    對麵費父倒也並不著急回他。當下事情進展皆在盤算以內,馬愷既然已成咬鉤之勢,豈能容他再逃遊開。那漁人垂釣,每遇所圖漁獲貪餌吞鉤,斷不可急於提竿察看。動作愈是急切,遊魚便愈易得脫逃走。需等它吞定咬實,再反複遛戲其於水中,候它精疲力竭,得之便輕而易舉。費父今日備下香餌,便是要釣定鼇魚。思量一陣覺火候已及,便來回馬愷說道:

    “如此說來,確有一事。倒也不是費某自己私事,卻是領導交辦公事。此事也不需馬生著力費心去辦,隻消到時高抬貴手便是。”

    費父濡染得官家道理內涵多年,較之馬愷自然是更加諳熟其中道途規則。逢向下傳達上命之時,下人所以不惑,是其知道傳達之人不敢矯命以謀己事;而下人之所以不複問上,蓋因上下有命,各司權責,哪裏有越俎代庖,越級相問之道理。然而,費父亦知馬愷非是愚鈍之輩,話隻需向其點到,不久他自可勘破。於是,費父不等回話,接言道:

    “如今領導有一近人心腹,能力卓然且年富力強,思為其安置一妥當職分。其人善於經營,又兼頗通市場運作。上意是差他做得你集團下轄觀點雜誌主編。方才想起馬生正是負責此方麵事情,故而發言相問。不知此議是否可行?”

    馬愷自然不知,費父特意隱去了事中來龍去脈,絕口不提此事正是由自己提議而起。他隻略說是上命所差,來問馬愷意見。那馬愷哪會有甚意見。不過錢雷畢竟與其多年相交,馬愷尚思為這老相識爭辯幾句。另外,錢雷若能得留任,亦可有自己利益好處。然而,若終究不得保他,便需向繼任之人討個承諾才是。如他能承諾個蕭規曹隨,舍去錢雷也是未嚐不可。馬愷暗自一番計議,麵上忽然露出為難神色,回話說道:

    “社內主編位置現下若正是空缺,如是運作當然不難。可惜彼處錢雷主編在任多年,可說是勞苦功高。方才費公所言安排,若非是領導實在心意,恐怕錢公不能輕易被取而代之罷。”

    費父聞言,也明白馬愷這話倒不是甚拒絕意思。馬愷隻是把話頭踢將回來,是要向他討個確切說法。費父當即思索一下,發言回道:

    “如此安排,當然是領導實在心意。馬生方才不也說得,那錢公既然在任多年,已在彼處得成全功,就當思將雜誌未來發展放手年輕才俊做得。領導同時亦知,不消月餘,集團便要商討社內高層人事相關事宜。馬生在此事上當得利害位置,過往對錢公也多有照顧,此番自是希望……”

    話說至此,費父對馬愷做了一個輕抬右手動作,正合他前言“高抬貴手”說法;大約亦在暗示馬愷,錢雷以後位置將自擢升半級,然定是個冷職閑差。兔死狐悲,馬愷思來倒頗增黯然,不禁說道:

    “那時節恐怕正是……”

    馬愷話音未落,便突遭費父搶白,不由得也是心下一驚。費父那廂卻是正色道:

    “正是雜誌改製時節。領導意思,也是要在雜誌改製之前,將那人事相關事情落實了。”

    馬愷暗暗感歎,看來諸事皆盡在費父掌握,自己已無有合適借口再保錢雷。馬愷心忖,這不倒翁知情之後也莫怪自己,眼見他起高樓,眼見他樓塌了,當下取得明哲保身之策,料來亦是人之常情。無奈之下,馬愷隻好說道:

    “既是如此,我便一定照辦。費公可回話上峰,隻說那主編位置當然需為賢達才俊留得。錢公那廂已早有了隱退讓賢之意,上峰好生安頓他便是了。另,此事既未公布,我亦自會保密,以便妥帖周全此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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