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9號檔案館

第三白三十五章 第二個人名(下)(3/3)

    然而,在許慈看來,在宗哈拉的大森林中,繁重的體力勞動、喪失了母語的環境盡管嚴酷,但那是單純的身體的勞作和生活上的艱辛,沒有像國內管教那樣不停地進行精神和肉體折磨的獄警,他甚至感受到了一些快樂。

    宗哈拉的犯人,從犯罪類別來說偷盜的多,在這樣一個環境下,許慈沒有學會喝酒,卻學會了打人。在那裏,人和人關係很簡單粗獷。一語不和,打人是常見的。有兩次打架給他留下深刻印象。

    第一次是和管教打架。許慈身高一米八,但是在蒙古大漢眼裏,他是小個子。管教把他舉起來,扔到地上,一拳就把許慈右邊兩根肋骨打斷了。許慈說蒙古人的拳頭簸鬥一樣大,像我們武俠裏描寫的那樣。

    蒙古人很豪爽,朋友們和管教說:“你打得太過了,你把他肋骨打斷了,他發高燒了。”一聽這話,管教覺得很對不起徐洪慈。他絲毫沒有自以為是一個管教,就端著架子。第二天就向徐洪慈道歉,拿了一袋馬肉去看他,當時那裏盛行吃馬肉。“對不起!不過你是中國人的這個,好漢、硬漢!好,很佩服!”這是第一次打架。

    第二次打架,是許慈在監獄廚房裏工作的時候。牢頭經常到這裏多吃多占,他不允許,就打了起來。許慈拿一個冒著青煙的熨鬥就上去了。對方人高馬大,比管教還厲害,像個黑猩猩一樣。許慈居然拿著個熨鬥燙上去,燙了個烙印。蒙古大漢打不過他就逃走了,也沒有回頭報複他。

    許慈覺得這個地方是粗獷的,道理也很簡單,人和人之間有種最單純簡單的東西。和蒙古人相處,他一直有愉快的回憶。一年刑滿後,徐洪慈已經能熟練地使用蒙古語。他不能想象,在異國他鄉,一段愛情正向他走來。2004年,許慈在首都烏蘭巴托遇見了一位敖詠的姑娘。

    當時,徐洪慈四十多歲,姑娘二十一歲。年齡幾乎相差了一代人,然而,傲永說:“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可憐他嗎?他雖從監獄裏出來,但他是有思想有頭腦的人,是個好人。我心裏清楚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。”

    就這樣簡單,他們從相識,走到結合。在蒙古腹地的後杭蓋省,許慈終於有了自己的家。他給別人做事,幹體力活,搬木頭、石頭。就這樣,徐洪慈給人家做了八年的活兒。他一邊幹活,一邊還做飯做家務。許慈在自己的家裏心甘情願地為妻兒們操持著整個家。然而,在他的心底,自己真的要在異國他鄉終老此生嗎?

    從逃出牢獄後,他覺得自己還在危險中,如果和家裏剩下的親人聯係的話,自己的情況勢必被政府掌握,這樣他就有可能被引渡。這裏與世隔絕,失去祖國,失去母語環境,還能做什麽?一切特長都不被認可,一切研究也就無從談起,四次越獄後,他已經耗盡了自己的一切力量堅持到底。現在他已快五十歲,人生的一大半已經過去,年輕時的理想和抱負全部破滅了。

    就在這情況下,第二任妻子生了一場重病,然而他卻沒有多餘的存款來給妻子治病,完全絕望的情況下,仿佛陰差陽錯的,他居然遇到了在國內監獄裏見過的陳光榮。

    對方一眼就認出了他,而陳光榮出獄後的生活居然豪奢得很,這讓他十分驚訝。陳光榮二話沒說,得知了他的困難之後便給予他足夠的錢來生活治病。在妻子手術成功之後,許慈特意去謝了陳光榮。

    對方仿佛隻是來俄羅斯出差的,並不是長久定居,但是許慈卻有些疑惑,為什麽陳光榮沒立刻回國。

    “我在等你來。”此時打扮得光鮮,一身名牌的陳光榮笑了笑:“有一筆生意你要不要參與?”

    許慈有些茫然:“我不會做生意。”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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