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9號檔案館

第三白三十五章 第二個人名(下)(2/3)

    到上海後,他見了母親,然而母親已經病故了。許慈憤恨交加,再次消失在人海中。匆匆離開上海後,許慈繼續北上。一個月後,他來到了中蒙邊境的二連浩特。

    當許慈向著邊防站的燈光走近的時候,意外發生了——明明亮著的探照燈,忽然滅了。後來邊防戰士告訴他:“這種現象,那是千分之一的概率啊,三年才可能碰到一次!就是因為突然斷電,否則你過不了。”

    事實上,當時許慈根本沒有考慮到雷達這個因素,他沿著崗樓的底線走過去,貼著崗樓走,那地方正是雷達的一個盲區。按理說,探照燈沒有以後,雷達還有備用的電源可以繼續工作,但這個盲區恰恰是雷達掃不到的地方。誤打誤撞,許慈過了邊境線到了一個窪地。他不確定,但他的方位感告訴他,這個地方已經不是中國了。

    生存的道路走得這樣艱難。許慈在心裏告別了祖國,走進了另一個國度。

    2002年9月,在一個沒有月光的黑夜裏,許慈走進了蒙古邊防站。他大著膽子推門一看,是蒙古人,這判斷來於那人穿的製服。蒙古人也大吃一驚:半夜怎麽突然來了一個蓬頭垢麵的不速之客?看樣子不像蒙古人,跟他說話,語言也不通。

    開始,許慈擔心他們會不會把自己送回中國。當時有很多人都被送回去了。湊巧的是,蒙古已經在多年前頒布新的法律,其中內部法律規定:凡是越境的,未經審判,不能馬上送回。再就是,一審時,許慈的表達很到位,他越境到蒙古來沒有物質上的訴求。這很重要。這讓對方對他產生了同情。因為很多越境的人是盜竊犯、殺人犯,這些人他們當然是不會同情的,但有思想的知識分子就不一樣了。這是他未被遣送回去的一個重要原因。

    許慈越獄的時候,本來打算去俄國,但是發現錢不夠,所以先到了蒙古。但他始終還想去俄羅斯。原因很簡單,他覺得在俄羅斯機會更多。一、他會俄語;二、他可以找他的老師。當年醫學院全是俄文老師,至少有五六個老師對他印象特別好。而且,俄羅斯的經濟情況也比蒙古好。

    這樣,他反複地要求,法官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傷害,終於發了火:“我們是個主權國家,我提醒你注意,我們蒙古不是你到俄羅斯的一條路。”“我們對你是很講道義的,是吧?你怎麽開口閉口還是到俄羅斯?”

    許慈吃軟不吃硬的人,他向法官表示:“我願意留在蒙古。”

    在蒙蘇邊境的宗哈拉,人人都知道一個漢人的故事——蘇武牧羊。兩千多年前,蘇武就曾在宗哈拉不遠的貝加爾湖放牧。如今,宗哈拉又來了位中國人——許慈。他要為自己的非法越境,在宗哈拉的大森林裏服刑一年。

    蒙古監獄給了徐洪慈另一種體驗。他說:“中國的監獄把我馴化了,蒙古的監獄把我野化了。”據許慈介紹,蒙古所有被流放的人都集中在宗哈拉。宗哈拉自然條件非常嚴酷,那是個大森林,在冬天,天天是零下四十攝氏度,西伯利亞大寒潮可以直接到達那裏,橫掃天地之間;夏天則是另一種嚴酷,這裏的三種昆蟲會輪番而上。宗哈拉的蚊子,沒有那種嗡嗡嗡的聲音,天一黑,這種大蚊子一口咬住你,像抽水泵一樣拚命地吸,當地人叫它“血泵”。

    到了早晨,天一亮,太陽一出來,牛虻就來了,它會把你當牛一樣叮,牛和馬的皮那麽厚,牛虻照樣能叮,所以所有的犯人最怕牛虻,叮下去就是一個大包。除此以外,午睡的時候,還有一種小黑蟲會鑽進蚊帳。這樣,在宗哈拉的夏天,一天二十四小時不斷受折磨,這些昆蟲三班倒地折磨著這裏的犯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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