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終點起點(2/4)

    “衛相是在恥笑我二人膽小懦弱了？”饒是秦城好脾氣，被衛鞅這一番話也氣著了，當即語氣不善的發問。

    “衛鞅隻是就事論事，並沒有暗嘲恥笑之意！”衛鞅轉過身冷冰冰的說道。

    秦城深吸了一口氣，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。

    秦牧對此也見怪不怪了。十五年的變法生涯，早已讓鐵麵無私的衛鞅將秦國權貴得罪殆盡。但凡衛鞅與一人發生爭執，百官群起而攻之的場麵屢見不鮮。也就是衛鞅心高氣傲，不願意與這些人計較。因此，即就是官職比自己低的人在朝堂上讓自己難堪，他也不會動用自己手上的權力為難那人。可是秦國新法太過於嚴苛，因此總會有一些與衛鞅發生過爭執的官吏觸犯律法。每每此時，別有用心者便會大做文章。如此一來，衛鞅的惡名便傳了開來。現今的衛鞅出門不帶甲士，便等同於自願踏上黃泉路。

    秦牧咳了一聲，示意眾人閉嘴。他看向了白雨生，等候他的意見。

    白雨生因為打擾了秦牧和白雨英二人世界的原因，進了門便躲到了最後麵。在所有人唇槍舌劍的爭論時，白雨生一言不發。此刻秦牧看向他，也由不得他再縮下去了。白雨生斬釘截鐵的說道：“打！必須得打！如果魏國慘到這個份上我們秦國依舊無動於衷，我自己都會瞧不起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哦！你也這麽說？”一向內斂的白雨生竟然說出了這麽爭鋒相對的話，讓秦牧大為意外。他看著白雨生，想知道為什麽。

    白雨生看出了秦牧的意思，道：“魏國的魏武卒是魏國稱霸的軍事基礎，同樣魏武卒也擁有著極高的地位。最老的魏武卒在哪？在河西！如果我們此番攻占河西，那麽所得到的土地將會是魏國那些已經戰死的、或者失去戰鬥能力的魏武卒的土地。一旦這個階層喪失了立足的根本，魏國會再從河東跟河內去給他們補發土地嗎？絕對不會！如此，魏武卒製度將不複存在。缺少了一條臂膀的魏國還怎麽再去維持霸業？一旦魏國守護財富的能力沒了，趙國、齊國、楚國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嗎？”

    白雨生的一席話說的秦牧茅塞頓開，孫臏這個天才軍事家為什麽隻懟魏武卒？所有人都會將其歸結於孫龐二人的個人恩怨，其實不然，那是孫臏知道魏國的死穴在哪裏！想通了這些，秦牧自信的一笑，看著秦甘秦城二人問道：“你們兩個還有別的意見嗎？”

    “沒了！”秦城聽完了白雨生的話，明白了此戰的重要性。因此懊惱自己先前的魯莽，於是低著頭慚愧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老臣也沒了！”秦甘很聰明，秦牧意見明確了，秦甘自然不會再反對什麽。

    “那好！打！”秦牧這時候激動地捶了一下桌子。

    “臣衛鞅願領兵前去！”在秦牧按照往常一樣派遣白雨生作為主將之前，衛鞅率先請戰。

    秦牧對此哭笑不得，道：“衛鞅，你一個文官，就別跟雨生搶飯碗了。他也好多年沒有上過戰場了，你就別再欺負他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！衛鞅請戰！”衛鞅比秦牧想象的堅決，絲毫不退步。

    白雨生見狀，開玩笑似得拱手道：“那衛相能不能讓雨生當個副將呢？”

    “沒問題！”衛鞅難得開了個玩笑。

    “好~那就你們倆吧！具體事項你們自己去核對吧！甘相和太子你們倆從旁協助。”白雨生和衛鞅已經商量完畢，秦牧也不願意再生事端，於是當了個甩手掌櫃。

    “是！”眾人齊聲答應。

    從魏申戰死，龐涓全軍覆沒的消息傳來之後，魏罃就一個人一直坐在寢宮中。一夜之間，魏罃蒼老了十多歲。那個許久都沒有再見過的眼淚一串一串的湧出，從眼角到眼眶，從眼眶到臉頰，從臉頰到嘴角。魏罃伸出了舌頭舔了舔，澀澀的、鹹鹹的、苦苦的，這就是失敗的滋味嗎？他又抬起頭望了望空曠的大殿，金絲楠木質地的、刻著精美圖案的、刷著朱紅生漆的大殿。某個窗戶沒有關緊，或者是窗戶破了，湧進來的風吹動了懸掛在房梁上薄娟製成的帷帳。一股淒涼、恐懼的感覺油然而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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