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三百二十章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(2/2)

    徐爵一欠身,道:“家幹父倒是想出一個法子,也向貴妃娘娘說了,貴妃娘娘說要聽聽親家老爺你老人家的想法。”

    “喔?”張居正露出疑惑的目光,“會是什麽法子?”

    “太後臨朝!”徐爵道。

    “啊?!”張居正大吃一驚,端在手裏的茶盞晃了幾晃,沒有掉下來,溢出的茶水湯得他咧了咧嘴。

    徐爵見狀,忙放下自己的茶盞,伸過手去,從張居正手裏接過茶盞,放於茶幾,又用自己的袍袖在張居正的手上來回擦了幾下。張居正縮回手去,兩掌交替摩挲著,麵無表情,心裏卻翻江倒海。太後臨朝,祖製所不容,他若助其成,必為當世鄙夷、後世唾罵;況且一旦實行,必是李貴妃與馮保操控大權,他事事要受製女流、太監,治國安邦的抱負如何施展?與其這樣,莫不如繼續維持時局。雖則玄翁已有猜疑,但畢竟沒有公開撕破臉皮,維係下去當不成問題。又一想,馮保如被下法司勘問,自己極力掩飾的交通太監之事必大白於天下,即使玄翁諒解,自己又有何顏麵立於朝廷?

    張居正反複權衡著,糾結著……

    徐爵見張居正眉頭緊鎖,忽而仰麵吐氣,忽而低頭沉吟,在反複斟酌著,也不便多言,隻得在旁側靜靜地候著。正沉寂間,遊七在門外稟報:“老爺,吏部侍郎魏學曾求見,在茶室候著。”

    “喔!魏惟貫?他來做甚?”張居正自語道,仰臉沉吟片刻,吩咐遊七,“就說我從天壽山回來路上中了暑,病痛難忍,不便見客。”說完又一想,覺得不妥,起身把遊七叫回來,“你轉告他:侍郎有言,可寫帖來。”

    “怎麽,張閣老病了?”魏學曾聞報,半信半疑,“隻向張閣老進言一二,不妨事吧?”

    “這……”遊七支吾著,小眼睛眨巴了幾下,道,“老爺上吐下瀉,委實不便嘞!”

    魏學曾從遊七的神色中察覺到,張居正是故意避而不見,頓感心寒,他臉一沉,“筆墨侍候!”遊七把筆墨備齊,放到魏學曾旁側的高腳茶幾上。魏學曾凝眉稍思,提筆寫道:

    外人皆言相公於閹人協謀,每事相通,遺詔亦出相公手。今日之事,相公宜防之,不宜衛護。此閹恐激成大事,不利於相公也。

    寫畢,看了一遍,提起來用嘴吹了吹,抖了幾下,疊好,交給遊七:“你稟報張閣老,我在此候回書!”

    “哼!哼哼!”張居正接閱魏學曾的稟帖,臉色陡變,發出幾聲怪笑,頭上冒出了虛汗。突然,他“嚓嚓”幾聲,把稟帖撕碎,往地上一甩,咬牙道,“好你魏學曾,敢來威脅老子!”說著,驀地起身,抬腳在紙屑上猛地踩了幾下,“走著瞧!”說完,疾步走到書案前,奮筆疾書:

    此事仆亦差人密訪,外間並無此說。今侍郎為此言,不過欲仆去耳。便當上疏辭歸,敬聞命矣!

    寫罷,看也不看一眼,對遊七道:“拿去,給那個魏學曾!”又仰臉吐了口氣,嘀咕道,“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!”轉臉對徐爵道,“回去稟報印公,太後臨朝,不失為穩定時局之策。為大明社稷計、為皇上計,居正讚同;然玄翁當國,居正不敢倡言。”

    “晚生明白!”徐爵咧嘴一笑,躬身一揖,忙告辭而去。

    “哼哼!”張居正望著徐爵的背影,眯起雙目,冷冷一笑,“張居正不是高新鄭,直腸子不懂迂回!太後臨朝?真是不知天高地厚!”這樣想著,張居正露出了笑容,“我既能玩玄翁於股掌,何況一個閹人,一個女流!”

    “太嶽相公!”呂光在門外喊了聲,語調中滿含興奮,“存翁有奇計獻上!”

    “喔?!”張居正大喜,“呂先生快請!”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

加入書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