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二百八十四章 人家還容你做下去嗎(1/2)

    又到了暮春時節,京城依然多風,風沙刮得人睜不開眼睛。交了戌時,風雖漸弱,街上卻少見行人。高拱在文淵閣用罷晚飯,趕往吏部直房,他已多日無暇來理部務了,一進首門,就吩咐司務:“叫魏侍郎來見。”

    魏學曾進得直房,高拱正埋頭閱看文牘,他頭也未抬,道:“惟貫,子維連上三疏請辭未準,又因曹大埜彈章裏誣及他,昨上本自辯,乞請罷斥,看來他真是要躲清靜了。”

    “嗬嗬,玄翁,別忘了,子維出身商賈之家,商人自有商人的精明。”魏學曾以揶揄的語氣道。他早就看出來了,高拱對張四維賞識有加,頂著物議提攜,而他卻三番五次請辭,無非是兩邊都不想得罪罷了!心裏對他就生出幾許鄙夷。

    “惟貫,不可輕視商人,大明富強,需要商人!”高拱一擺手道,“不成,張子維是幹才,有識見,能成事,又年富力強,不能讓他悠遊山林…”話未說完,司務來稟:張四維急足來投書。

    “料他會有書來,果然就來了。”高拱說著,展開閱看,隻見上寫著:

    頃自家舅所得邸報,見狂夫流言,披猖無忌,殊增憤懣。我翁心事勳業,已軒揭天地,薄海內外,共所聞見,而彼狂乃欲變亂黑白耶!可恨!可恨!

    夫以台端精忠謀國,衝虛好賢,士論明甚。乃彼狂敢為此言者,實以無似不允公議,遂借隙以行其私耳。曹疏固孟浪,觀其詞指,其處心積慮深矣!無乃內江閹黨,今猶存者耶?

    此事生在遠,不得其祥。翁與嶽翁,心同道同,知契非一日,豈茫昧之說所能遽間?然二翁局麵不同、作用不同,故取人亦異。人各為知己者圖厚,則必有生枝節處,在二翁,生保其無他腸也。況事真偽,久必辯白。望台端大觀,付之不理,徐觀其後何如。且君子之交,難合易疏;而小人之情,多端無定。以台端豁達大度,與何物所不容?生受知二翁倶深,而翁之愛生尤篤。今又在二千裏外,得以自申其說,無嫌可避,伏望台端伏垂聽焉。今國家之事,倚重二翁,天下士方冀幸太平,功業庶幾三代者,幸舍小嫌存大計也。

    “子維真是苦口婆心啊!”高拱讀罷,遞給魏學曾看,“他也提及趙內江,看來趙內江指使曹大埜彈劾我這個說法,已流布中外了。”

    魏學曾隻是埋頭閱看,並不回應。

    “喔!”高拱像是想起什麽,伸過手去,“來來來,我再看一眼。”說著從魏學曾手裏把書函抓過去,指著上麵道,“惟貫,子維不是說有病不能赴任嗎?怎麽,他是從王鑒川那裏看到的邸報,說明他人到了大同嘛!”他驀地起身,道,“惟貫,時下官員動輒以生病為由規避,得定個規矩!”

    “按製,京官可以請假回籍養病,外官則無此例,”魏學曾道,“此製委實不甚合理。京官濫用養病之權,動輒以養病為由規避;外官一概不能養病,又太一刀切了。”

    高拱坐回去,看著魏學曾:“起稿,定《中外官員養病之例》,核心是官員確有疾病,無論京官外官,倶得養病;但以養病為由規避煩難或京官規避外調者,一律致仕!奏薦起用病愈官員,須由撫按官考核裁酌,不得徇私濫舉。”

    “學曾記下了,不日即可上奏。”魏學曾道。

    高拱突然歎了口氣:“子維勸我沒用,目今要大修內治,多少事要做?我倒是真心希望與張叔大同心做下去,待規模粗定,把位子交給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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