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二百七十五章 天理何在(1/2)

    看到工科都給事中胡檟的奏疏,張居正既緊張又興奮,他佯裝吃驚道:“這胡檟乃玄翁門生,竟上這等本,委實令人不解!”說著,起身把胡檟的奏本遞給高拱。

    高拱接過一看,胡檟疏陳紛更、傾陷、苛刻、求勝四事,是指責言官的,但字裏行間,似另有所指:

    祖宗立法,至精密矣,而卒有不行者,非法敝也,不得其人耳。今言官條奏,率銳意更張。部臣重違言官,輕變祖製,遷就一時,苟且允覆。是為紛更。

    看到這裏,高拱已是怒不可遏,又見他在結尾處說:

    要在大臣取鑒前失,勿用希指生事之人。希指生事之人進,則忠直貞諒之士遠,而頌成功、譽盛德者日至於前。大臣任己專斷,即有闕失,孰從聞之?蓋宰相之職,不當以救時自足,當以格心為本。願陛下明飭中外,消朋比之私,還淳厚之俗,天下幸甚。

    “一派胡言!”高拱一拍書案,大聲道:“把胡檟給我叫來!”

    張居正道:“玄翁,時下不患言官不言,患其言之冗漫無當,言愈多,而國是益淆亂。是以胡檟以言官身份而上疏指斥言官,倒也難得。”

    “哼哼!”高拱冷笑道,“我看他名義上是責言官,實質是阻撓行新政,說什麽輕變祖製,就是反對改革弊政嘛!說什麽宰相當以格心為本!回到嚴嵩、徐階當國時代,整天講學以正人心就對了?”他氣得無心批閱文牘,在中堂來回踱步。待胡檟一進中堂,剛要施禮,就嗬斥道:“嘉木,你是何意?”

    “師相…”

    “別叫我師相!”高拱不容胡檟說下去,“今天請你來,是要拜師於你的,你說做宰相的,救時不足論,當以格心為本,你來教教高某和張閣老,怎麽個格心法?”

    胡檟瞟了一眼張居正,心中竊笑:哼哼,你老以為江陵相公對你老動輒改弦易轍標新立異變更祖製很讚同?聽著高拱的嗬斥,胡檟越發認為自己的選擇是對的。他雖是高拱門生,對擅改祖製甚反感;自奉命到山東實地踏勘、奏請停開膠萊新河,胡檟對張居正對事體的掌控手段多了幾分欽佩。是以回京後有意與張居正接近。但見同門的韓楫冒升京堂,又頗是歆羨,以為韓楫騰出的吏科都給事中的位置,應該由他來補上,最終並未如願,暗自對高拱產生了怨恨,禁不住曾省吾一番誘惑,遂以指斥言官的名義,上疏暗刺高拱。今見高拱不顧體製,召言官而麵詈,便暗忖:師相如此意氣用事,豈是江陵相公的對手?

    見胡檟緘默不語,高拱一揚手:“好了,你回去收拾行裝,準備到外地任職吧!”

    “啊?!”張居正故作驚詫,“玄翁,玉吾並未…”

    “叔大不必多言!”高拱打斷張居正,“六科官不能久任,分期補外任,是成憲;吏部正在外補科官,凡是沒有在州縣做過的,都要下去!”

    胡檟臉龐上掛著一絲冷笑,一言未發,施禮而去。高拱望著他背影道:“指名攻訐高某者,我不敢外放;指桑罵槐幹擾大局者,不可使之處朝廷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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