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四十八章 張四維敏感地意識到了背後的名堂(2/2)
“曆下,你何必往自己身上攬呢?”張居正兩手一攤道,“沒有人懷疑到你曆下的吧?”
“好了!不要被這些節外生枝的事幹擾大局!”高拱一揚手,含怒道,“此疏不批交吏部題覆了,內閣直接擬票,慰留張四維!”又吩咐書辦,“抄本,送給張侍郎,上疏自辯。”
張四維接到彈章,似乎聽到“嗖”地一聲,後背有冷風吹過,脊背發涼。他呆坐片刻,當即寫好了辭呈,交司務封發,不聲不響地走出了吏部首門,鑽進轎中,轎子轉上長安街,穿過長安左門向西而行,張四維掀開轎簾,抬頭望了一眼承天門,緩緩放下轎簾,突然有種解脫感,輕歎一聲,喃喃道:“離開此是非場,正其時也!”一股莫名其妙的慶幸感湧上心頭,瞬間把籠罩在胸中的憤懣、不快情緒,驅得煙消雲散!
“張得,收拾家當,老爺我要辭官回籍了!”一進家門,張四維就吩咐道。
張得望去,老爺臉上分明帶著笑意,不敢相信真的要走,躊躇著想探個究竟。張四維沉下臉來,嗬斥道:“還不快去,闔家人等都動起來,越快越好!”
張四維注門籍,督促家人收拾行裝,皇上三次下旨慰留,他都不為所動。
“閣臣也無非三次慰留,就保全了體麵,子維一個侍郎,還這麽扭扭捏捏的做甚?!”這天晚上,高拱一到吏部,就把魏學曾叫到直房,生氣地說,“你這就代我去見他,要他收回這道辭呈,明日就來當直!”他以為,張四維一再請辭,無非是照例行事,三次慰留,體麵無傷,就該出來視事了。誰知張四維並未接受慰留,而是又上了一道辭呈,高拱這才有些著急了。
魏學曾不敢怠慢,當即趕往張四維府邸。張四維雖則閉門謝客,但魏學曾銜高拱之命而來,他不敢拒之,親到首門迎接。
“喔呀,這是……”過了垂花門,魏學曾一看,院子裏已是狼藉一片,不覺吃驚,站著不動了,叫著張四維的號說,“鳳磐兄,你鐵了心要走?”
“非走不可!”張四維決絕地說。
“玄翁不放你走,鳳磐兄也要走?”魏學曾問。
“讓玄翁失望了,心有愧焉!”張四維拱手道。
“這是為何?”魏學曾不解地問。
“確庵兄…”張四維欲言又止,叫著魏學曾的號,向他拱手,“拜托我兄,回去稟明玄翁,四維意已決,千萬千萬擬旨放我回去!”
魏學曾大惑不解,卻也不再多問,道:“既如此,我上緊去稟報玄翁吧!”說著,轉身就走。
“確庵兄,”張四維在身後叫了一聲,語氣很是鄭重,“玄翁乃不世出之豪傑,朝政得玄翁主持,乃大明之幸!”他抱拳揖道,“四維拜托確庵兄,多替玄翁分勞!”聲音竟有些哽咽。
魏學曾苦笑道:“既如此,我兄何以臨陣脫逃?”
張四維隻是作揖:“弟愧疚不已,就拜托確庵兄了!”
魏學曾無奈,隻得回稟高拱。
“什麽?家當都收拾好了?”高拱聞報,有些不敢相信,“沒有回旋餘地了?”
魏學曾點頭,神情肅然。
“子維沒有說原委?”高拱追問。
“子維似有心事,卻欲言又止。”魏學曾聲音低沉地說,“學曾察覺,子維此去,非因被劾,當另有緣由!”
“那會是甚緣由?”高拱像是自問,又像是問魏學曾。
魏學曾搖頭。
高拱沉思良久,卻無論如何也猜不出,張四維此去,到底是因為什麽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