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二百四十八章 張四維敏感地意識到了背後的名堂(1/2)

    十月中旬,京城街頭的樹枝上,殘存的幾片葉子搖搖欲墜地掛在枝頭,頑強地與寒風周旋著。天陰沉沉的,日頭從陰霾中不時探出頭來,卻也是奄奄一息的樣子。空中不知不覺間飄下幾片雪花,不到半個時辰,又在不知不覺間住了,沒有留下任何痕跡。

    高拱照例早早到了文淵閣,外麵飄雪花的事,也就毫無察覺。他埋頭在中堂裏審核票擬,書辦不時將一摞摞文牘從他的案頭抱走,又抱來新發下的文牘,放到他的麵前。他順手拿起一份一看,臉上露出既吃驚又憤怒的表情,聲嘶力竭地說:“這禦史,意欲何為?!”

    張居正和殷世儋倶低頭不語。

    高拱怒而不息:“朝廷好不容易消停了,又在挑事兒,唯恐天下不亂!”

    張居正突然覺得高拱有些可憐。大權在握,卻隻會發怒,除了顯示自己的粗暴外,於事何補?他暗忖:若是我,哼哼,叫他吃不了兜著走,看誰還敢指手畫腳!但他不露聲色,問也不問一句,顧自拿著一份文牘,做細閱狀。

    殷世儋似乎預感到高拱所說的禦史,就是周思充,心裏有幾分緊張,裝作漫不經心地問:“元翁因何動怒?何人挑事兒?”

    本指望張居正會關切地問一句的,卻沒有;高拱有些尷尬,見殷世儋接了話,也就順勢把周思充的彈章大意說了出來:“禦史周思充論劾張四維,說他隆慶四年十月初十以翰林學士升吏部右侍郎,十二月十二日,又升左侍郎,皆攀附鑽謀而來,如今又覬覦閣臣之位,不知廉恥;又言其舅王崇教、其父張允齡皆販鹽豪商,狼狽為奸,敗壞鹽法,謀求暴利,一家人官為商助,商為官謀,奸邪如此,乞將張四維罷斥。”

    “言官論劾一個侍郎,值不得大驚小怪吧?”殷世儋道。

    高拱臉漲得通紅,大聲道:“張四維從右侍郎升左侍郎,隻有兩個月,這事是有的。可這違例了嗎?”他看著張居正,“叔大,你從翰林院學士升禮部右侍郎,不到八個月吧?從右侍郎到入閣,也就十天吧?我不是說叔大不該升遷,我是以此舉例說,到了這個層級的官員,隻要不違例,又有空缺,並不受曆俸的局限。張四維任右侍郎兩個月,正好左侍郎致仕,他轉任左侍郎,也是順理成章,有何可挑剔的?”頓了頓,又道,“除了這一樁,其餘的,都是臆斷!”

    “這是對著玄翁來的。”張居正突然陰森森地說。

    “不僅僅對著我,叔大也在內!”高拱像是早就洞察一切似的,自信地說。

    張居正楞了一下,不知高拱因何會有此論。

    “明擺著的,”高拱解釋道,“科道對封貢互市本極反對,今見事成,積怨無處發泄,又覺你我不宜撼動;而張子維為封貢互市事穿針引線、聯絡溝通,出力不小,遂將矛頭指向他。”

    張居正暗笑,卻爽快地認同了高拱的說法,又佯裝不解地說:“隻是何以突然此時發難,令人疑惑。這背後,有沒有文章?”他轉向殷世儋,“曆下,你說呢?”

    殷世儋一笑:“周思充做過巡鹽禦史,他論劾鹽商,有何奇怪的?”

    “說的是啊,當年何以不論劾,過了這麽久突然論劾起來?”張居正緊追不舍。

    “這……”殷世儋一時語塞,他重重咽了口唾沫,“禦史見張四維冒升有異於常,看不下去了,也未可知吧!”

    “曆下,周思充是你的門生吧?張居正一笑道,“難怪曆下這麽清楚呢!”

    “江陵,你……”殷世儋驚訝地看著張居正,驚詫地說不出話來。

    高拱盯著殷世儋,頓起疑心。

    殷世儋被看得神色慌張,道:“元、元翁!難道凡是門生做的事,都是座主指授?若這般說,元翁的門生也不少,那是不是凡是元翁門生論劾誰,背後就是元翁指授?這樣胡亂揣測下去,那朝廷永無寧日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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