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一百九十三章 本兵無奈之狀躍然紙上(1/3)

    看見魏學曾應召來到朝房,高拱把放在書案上的一摞故牘向前推了推:“惟貫,此內閣所藏成祖封貢文牘,其間勑諭之諄詳、賚賞之隆厚,纖悉皆備,你拿去,示本兵暨各議事之臣,使其周知,祖宗朝亦有此事!”

    “隻是……”魏學曾想說什麽,高拱打斷他:“不必多說,爭得一分是一分。你近期不要忙別的,就忙這件事。一些關鍵人物,需你親自持牘去見。”

    正說著,禦史郜永春已站在門外候見。魏學曾拿起故牘要走,高拱攔住他,“惟貫稍候,我還有話說。”又對門外喊了聲,“傳請郜禦史。”

    郜永春進來,施禮間,高拱道:“就封貢互市一事,我有幾句話要說。”他呷了口茶,緩緩道,“反對封貢互市者,動輒拿北宋屈辱求和為說辭。不知宋弱虜強,宋求於虜,故為講和;今虜納貢稱臣,南向稽首,是臣服於我,與宋之講和是兩回事嘛!反對者又動輒以先帝禁馬市為說辭,豈不知,先帝所禁者,是官府出錢買物與北虜交換馬匹,形同向其納貢!若聽民間交易,何謂之犯馬市之禁?反對者又動輒以虜必背盟為說辭,以前北虜累歲內犯,直至近郊,殘毒為甚,是封貢互市所致?縱使背盟,不過如往歲之入犯而巳矣,豈能比往歲還要猖獗?然少者亦當有三、五年之安,正可乘暇修吾戰守之備,備既修,則伸縮在我,任其叛服,吾皆有以製之。即叛,固無妨也,獨柰何舍此不計,而徒為紛紛?虜數十年犯我無狀甚矣,我終歲奔命,自救不暇,竟無如之何!今能稱臣納貢,叩頭呼萬歲,亦可以伸吾君父之威,獨柰何不敢,而畏懼至此乎?何愚者之多也?我看那些個反對封貢互市的人,不是審究利害,為國而謀,而是見事體重大,故發言相左,恐後有不諧者,則以為他有先見之明!臣子皆為己謀,乃如國事何?!”

    魏學曾、郜永春連連點頭。

    “惟貫,你去見那些關鍵人物,送故牘示之,再把我這番話說給他們聽。”又轉向郜永春,叫著他的字說,“子元,你可把這番話說給科道同僚聽。”言畢,擺擺手,示意魏學曾退出,他則轉身從抽鬥中拿出一份文牘,遞給郜永春,“子元,你看看吧!”

    郜永春接過展讀,竟是王崇古彈劾他的奏本:“禦史郜永春指劾臣事,原無情實。緣因郜永春冬月挑渠,凍餒貧民,臣行議止,遂以抱恨。又因臣舉劾運司副使丘瓚,見郜永春生事虐民,故於本中指其不能匡讚。郜永春不思自任狂悖,乃挾仇捏誣臣弟王崇教為運司商人,阻壞鹽法。乃訪得郜永春得安邑縣知縣袁弘德以金銀首飾髒贖,裝成皮箱六個,饋送郜永春,送原籍長葛。乞將郜永春論臣緣由及臣奏內事情,行接管巡鹽禦史會同山西撫按衙門查勘,心跡自明。”

    高拱不等郜永春看完,就以和緩的語調說:“子元,我今日請你來,不是為了讓你看此彈章的。因副本內閣照例會抄送於你。”頓了頓,又道,“子元,封貢互市乃大機大略,為萬世開太平之盛舉,是大局。當其時也,寧委屈自己,不可阻壞大局。我不管你彈劾王崇古的是真是假,也不管王崇古論劾你的有無其事,都不會去查勘;但不許你再上本,糾纏不休!”

    “可是,玄翁,如此一來,朝野豈不視學生為墨吏?”郜永春委屈地說。

    “我自有區處。”高拱道,“待廷議有了結果,吏部即題覆,載於邸報,替你洗刷。”見郜永春還是不甘心,高拱說出了他的想法,“題覆用語我已想好,要領就是:郜永春本為王崇古論劾丘瓚疏中對其有指責之語,遂激而動氣,劾以阻壞鹽法,若王崇古無前說,則郜永春必無此劾;王崇古又因郜永春之劾,激而動氣,遂有此劾,若郜永春無前奏,則王崇古必無此劾。二臣皆出於動氣,有激而然。故其所訐之詞,皆不足為據。”高拱笑了笑,“至於如何處分,就是對你和王崇古戒諭,當以國家之務為急,不可求逞一己之憤,交口互攻。若再有攻訐,本部參奏糾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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