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時魂魄出竅不由自主(1/2)

    徐階在弇山園住了下來,王世貞私下裏時常愁眉不展,大表侄梁辰魚偕金陵名妓王賽玉來訪,驚問其故,無奈之下,他方把徐階所托說了出來。

    “徐階在江南聲名狼藉,紳民無不痛恨,大表叔何必理會他?”梁辰魚聽罷,不以為然地說。

    “若無存翁,家大人能否昭雪?幾時昭雪?都未可知;如今存翁有難,何忍袖手旁觀?”王世貞黯然道。

    “若是這樣的話……”梁辰魚擰眉沉思,須臾,撫掌道,“張獻翼最喜捉弄官人大老爺,不妨叫他出麵一試。”

    張獻翼本書香門第,自祖父以心計起家,又成為吳中富商。此人不惟是文壇名流,且因越禮任誕,婦幼皆知其大名。他每次出行都要整備五種顏色的髯口,揣於袖中,每走幾步就換一種顏色的胡子。他還時常身披采繪荷花、菊花衣裳,頭戴紅紗帽,在街上行走,每出則兒童聚觀以為樂。捉弄官場中人更是他的拿手戲。有一位尚書慕其名而訪之,仆從請尚書到客廳等候,張獻翼卻扮成老人昂藏飄舉,須發如銀,扶仗從階前過。尚書久候,卻不見張獻翼出來,便問其故,仆人奉命回答道:“適才從階前走過的,就是我家主人。”尚書問為何不相見,仆人答:“我家主人說,尚書隻是想見識其麵而已,既已見過,不必再見了。”尚書既生氣又好笑,隻得訕訕而去。隻是王世貞乃當代文壇盟主,又是四品高官,在他麵前,張獻翼收斂了許多。

    王世貞無計可施,也隻得答應梁辰魚,讓張獻翼一試。梁辰魚便以一會金陵名妓王賽玉的名義,邀請張獻翼前來太倉。聞得王賽玉到了弇山園,張獻翼亟不可待地趕了過來。梁辰魚遂把王世貞的心事說於他聽。

    “那就與撫台大老爺玩上一玩吧!”張獻翼興奮地說,遂找王世貞問,“這陳道基何樣人物?”

    “聞得此人長身玉立,曆宦不攜家室,不置妾滕。”王世貞答。

    張獻翼與梁辰魚相視一笑,道:“此等人物是男人嗎?”

    梁辰魚仰臉笑道:“哈哈哈,那就試試看嘞!”

    幾人一番經畫,隻等陳道基造訪弇山園了。

    陳道基風塵仆仆趕到蘇州,待安頓下來,第一個就先去拜訪王世貞。

    王世貞在弇山堂宴請,一應禮節,麵麵俱到。

    過了兩天,他差人到巡撫衙門呈送邀帖,言因守製,不便出門回拜,特邀撫台枉駕再到弇山園一行,私人小聚。陳道基躊躇良久,慮及王世貞乃當代文壇盟主,當年就連嚴嵩、徐階輩都爭相與之親近,自己焉能駁了他的麵子?果應邀而來,一身便裝,隻帶了幾名侍從。這回,王世貞請梁辰魚、張獻翼作陪。

    “喔,伯龍,久聞大名!”陳道基叫著梁辰魚的字,誦出王世貞寫《嘲梁伯龍》詩裏的兩句,“吳閶白麵遊冶兒,爭唱梁郎雪豔詞!”

    眾人大笑。

    王世貞又向陳道基引薦張獻翼。

    “喔,幼於?”陳道基楞了一下,旋即擠出一絲笑容,拱了拱手道,“久仰久仰!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!”張獻翼大笑道,“撫台老大人是聽說過灑家的荒誕不經吧!灑家本菰廬中野人,又犬馬之性,不知俗之尊。當下世界,物欲橫流;我輩書生,醉生夢死!”

    陳道基道:“喔,不能這麽說嘛!世運升平,朝廷寬大,物力豐裕,故文人騷客,得以跌蕩於詞場酒海間,恣意任誕,亦一時盛事也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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