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一百七十四章(1/3)

    曹大埜聽到傳聲,緊張得雙腿微微顫抖,不知道是如何走進後堂的。好在照例要跪參,跪在地上,才極力抑製住顫抖。禮畢,退了兩步,在考官對麵的椅子上坐下,挺直了身子。

    “曹知縣,這是你寫的?”高拱舉起一份文牘問。

    “回高閣老,是下吏所寫。”曹大埜答。

    “嗯,以改製為統領,有識見。”高拱誇獎了一句,放下文牘,又問,“曹知縣是何日啟程、何日到京的?”

    曹大埜沒有想到高拱會問這個,暗自欣喜,道:“稟高閣老,下吏臘月二十六啟程,正月初五到京。”

    這說明,曹大埜掐算好了時日,未提前晉京,顯然就沒有趨謁轉圜的打算;啟程與抵京日期又和路途所需時日相合,未遊山玩水,優哉遊哉,而是兼程趕路。高拱與坐在右側的都察院左都禦史葛守禮交換了一下眼色,露出滿意的笑容。

    以往朝覲考察,皆是布政使、按察使及府官麵說各屬下賢否,考察即照此定等級去留。此番大計,因吏部照高拱所示建簿冊,平時加意體訪,對官員賢否已有記錄,藩台、臬台及上官麵陳屬下賢否,若與吏部簿冊不合者,即召其人過堂麵質。葛守禮恐此舉得罪各省藩臬二台和知府,勸高拱審慎,高拱慨然道:“為朝廷官,幹朝廷事,得恤怨乎?己務避怨,可使天下無公道乎?”說得葛守禮麵紅耳赤無言以對,隻得陪著他照做。藩臬二台及知府麵陳對曹大埜評語倶不佳,但吏部查訪此人在本縣官聲甚佳,故特意過堂麵質。

    輪到四川布政使王道行過堂了。巡撫對他的評語頗好,但吏部卻另有記錄,故召來過堂。隻見他邁著方步,不慌不忙地進了後堂。禮畢,高拱問:“藩台家有高堂,聽說甚是健朗?”

    王道行心裏“咯噔”一聲,頓時就明白了,他擅自回家會王世貞的事,被延訪到了。這雖大幹禁條,但往者沒人當回事,遇見高拱這個煞星,事事較真兒,真按禁條衡人!王道行覷了高拱一眼,露出厭惡的神情,灑脫道:“家父年已耄耋,下吏正要奏請致仕奉養,請成全。”

    “說的輕鬆,晚了!”高拱沉著臉說,“藩台總管一省民事,職守不可謂不重;可你卻整日陪著山人墨客,遊山玩水,心思全不在錢糧上。不惟省政荒廢,所到地方,皆由府縣宴請招待,靡費公帑。”他一拍幾案,“王道行當以‘不謹’例,冠帶閑住!”

    王道行嘴角一撇,拱手道:“多謝成全!”

    葛守禮側身靠近高拱,附耳道:“未有顯過,如此定等,似過重。”

    高拱道:“台長,為官當勤於政務,王道行反其道而行之,從重處分,意在樹立反麵典型,以勸振作。”

    當江西布政使劉介坐在椅子上等待發問時,高拱卻隻是打量著他,良久沒有說話。劉介被看得渾身發毛,低頭不敢直視。

    “嗬嗬,你真成!”高拱冷冷一笑,“驛丞的胡須被你拔去幾根?”

    劉介大吃一驚,想不到這樣的事,竟能傳到高拱的耳朵裏,隻得紅著臉,支吾道:“下吏、下吏知錯,下吏隻是、隻是與驛丞、驛丞戲謔而已!”

    “哼哼!”高拱瞪著眼說,“江西的藩庫,庫官都是你的心腹,你與他們時常在一起吃喝玩樂,還沒有戲虐夠嗎?錢哪來的?克扣庫銀還是拿你的俸祿?”

    劉介起身鞠躬道:“高閣老,下吏也是進士出身,能有今日,實屬不易。下吏知錯必改,懇請留條自新之道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你是才力不及,這個布政使做的也是勉為其難,故而戲虐成性,沉湎酒林。”葛守禮插話道,實則預先為劉介定了個‘才力不及’的等級,為他保住官員身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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