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九十一章 華麗的高級驛車慢慢駛出崇文門(2/2)

    徐階頗是驚訝:“喔呀?海通政一妻一妾一旬間都歿了?”他關切地問,“何以出此不幸之事?”

    來使隻是點頭,並未回答。徐階不再追問,展開書劄一看,隻見上寫著:

    瑞不幸有荊婦之變,哀苦中忽聞尊公致仕,不覺駭歎!今天下較五、七年前,天淵矣!然南北未寧,水旱日甚,以太平視之,亦天淵也。倚賴元老,今日急事,何至有是!何至有是!君子不能一日忘情天下,況公通籍三十多年,國祿君恩,天高地厚,有不可解其心者耶!萬一論久而定,天啟聖衷,行止之間,似當別為斟酌,多後日之功,補前日之過,亦公厚自為計之道也。聞舟即抵維揚,遣官辦候迎,致私願,惟留意。

    見徐階已閱畢,來使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,道:“這是海大人讓卑職帶給存翁的,說是還……”

    未等來使說完,徐階正色道:“剛峰這是哪裏話!收起來!”

    海瑞被任命南京通政司通政,即差人赴瓊州接老母、妻女到南京團聚,到了徐聞,方知徐階已差人導之出疆,厚給路費,萬裏而北,賓至如歸。海瑞甚是感激,原本對徐階的一肚子怨氣,遽然間煙消雲散了,反而有些過意不去。若將所有花銷都還於徐階,他宦囊羞澀,一時也拿不出來;暗自算了算,若是自己去接,花費要一錠銀子,遂特差官辦到揚州迎候,照此付給徐階。

    來使為難地說:“存翁若不受,卑職何以交差?”

    徐階道:“海通政有家變,本應略致賻儀,又恐海通政不受。不如兩不相欠吧!”言畢不容來使再開口,即起身下船去了。

    在揚州停留兩日,正要啟航,三子徐瑛領著叔父徐陟趕了過來。隻見徐陟一身素服,低頭跟在徐瑛身後,進得艙門,“騰”地跪倒在徐階麵前,一邊自扇耳光,一邊痛哭不止。

    徐階想起去年初徐陟居然發揭帖揭其隱事,鬧得南北兩京沸沸揚揚,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出艙外;又見胞弟懺悔如此,再不寬恕對徐家聲譽有損,也就忍著沒有發作,隻是一語不發。徐陟哭泣良久,請求兄長寬恕的話不知念叨了多少遍,徐階才沉著臉說:“罷了!”

    徐陟因與徐瑛爭奪本家一個寡姑的遺產而鬧翻,一時賭氣投書攻訐兄長,辭官回家後,眼見徐瑛風生水起,乃南國一霸,自忖鬥不過他,不如與他和解,借勢一同發財,遂不顧叔父之尊,攜厚禮負荊請罪。徐瑛既已得利,又見叔父屈尊賠罪,也就與之冰釋前嫌。此番親自帶著他來迎徐階。徐階一見幼子與徐陟和好如初,不願再糾纏過去,也就寬恕了徐陟。徐陟如釋重負,起身道謝,擦去淚痕,討好說:“兄長二十年不曾回鄉,鬆江民風越發刁詐,就連徐府也屢遭刁民訛詐,弟與侄子們苦苦支撐,方保住家業無虞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阿爹,”徐瑛附和說,“目下仇富之風甚盛,對徐府眼紅的人比比皆是,阿爹切莫信了刁民的謊言誆語!”

    徐階早就聞知鄉裏對子弟奴仆多有惡評,又聽徐陟、徐瑛一番說辭,預感會有事體出現,心情陡然間沉重起來。

    果然,船到京口,忽見江麵上密密麻麻的小船,望不到邊際,岸上也有黑壓壓的人群,都在向徐階的官船圍攏……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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