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七十八章 張居正突然冒出一個的閃念(2/2)

    “秋防事,自有兵部畫策。”徐階收斂了笑意,打斷張居正,歎息道,“平心而論,高新鄭委實稱得上是難得的幹才。但新鄭太自負、太急躁了,這是他的弊病,是以清廉有幹才的高新鄭,終究難以立於朝,遑論展布經濟?每一思之,老夫惋惜之至!”

    張居正聽得出來,徐階是在教訓他。該感激還是反感?張居正一時也說不清楚,神態頗不自然。

    “嗬嗬,叔大啊!”徐階以親切的語調說,“為師老矣,經曆這麽多,悟出一個道理:世上無有解不開的難題。叔大不聞‘不了了之’之語?此之謂也。”見張居正疑惑不解,徐階解釋說,“就拿叔大適才所言北虜之患來說。虜患非起於今日,也非今日可一舉消除之。是故,急不得嘛!”

    “師相的意思是,要等?”張居正問。

    “等!”徐階斷然說,“俺答老酋能猖獗到何時?一旦此老酋一命嗚呼,則北虜必內訌,如此,北邊之患,自可不解而解矣!”

    張居正大驚。他沒有料到徐階的禦虜方略竟然是無所作為,坐等不了了之!

    “當然,也要有所為有所不為。”徐階沒有覺察到張居正的驚詫,繼續以傳道授業的語氣說,“薊鎮要嚴防死守,不惜一切代價!此為保國,亦為保身也!”

    張居正明白了,在徐階看來,隻要薊鎮不被北虜突破,確保京師和皇陵無虞,位在中樞者就無需承擔責任!如此,對得起天下蒼生?西北百姓?張居正心中生出一絲鄙夷,但說出話來,卻滴水不漏:“師相高瞻遠矚,學生領教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麽,元翁否決了?”張居正步履沉重地走到自己的朝房,還等待在此的曾省吾見他滿臉凝重,忙問。

    張居正坐到書案前,向外揮了揮手,有氣無力地說:“照計行事去吧!”

    “大功即將告成,太嶽兄還愁眉不展佯裝深沉?”曾省吾興奮地打趣說,“這就叫欲加之罪不患辭,觸怒權相終難安!郭老頭該卷鋪蓋咯!”

    張居正一拍書案:“三省,少說一句吧!我問你,兵部近來都在忙些甚事?”

    “收禮,赴宴!”曾省吾很幹脆地說。

    張居正皺了皺眉,不再說話。這是預料中的事。即使他自己,固然常常婉拒邊將的禮物,那是因為彼此尚不熟稔,多年來每到三節,戚繼光都早早派人到京送禮,初時他還責備戚繼光,戚繼光說,風氣如此,不送禮心裏不踏實,啥事都不敢大膽去幹。宣大總督王之誥是張居正的兒女親家,前兩天也派人送了重禮。盡管如此,聽到曾省吾說兵部忙於收禮、赴宴,張居正心裏還是又急又氣,可一時又不知說什麽好。

    “臨近中秋,這京城裏稍上檔次的酒樓,若不提前十天半月,恐訂不上位置。”曾省吾又說。

    張居正歎息道:“請問掌管武官任免大權的曾郎中,武官之升遷榮辱,非以戰功,而以賄賂;將帥之精力,非付諸練兵排陣,而用於結交權貴,則這樣的軍隊,可恃否?”

    “請問位在中樞的張閣老,倘若你坐在他們的位置,會不會也和他們一樣?”曾省吾反問。

    張居正被問住了。

    曾省吾起身道:“我這就去辦郭老頭那事!”

    望著曾省吾的背影,張居正突然冒出一個的閃念:倘若去國歸鄉的是徐階,局麵會如此嗎?這個念頭一閃出,張居正先就被嚇了一跳,可是,越是這樣,越揮之不去!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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