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六十八章 但願不會捅到馬蜂窩(1/3)

    曾省吾本打算請禦史齊康喝酒的,但他知道齊康一向特立獨行,不喜交際,恐被拒絕,隻好在晚飯後前去家裏拜訪。

    齊康與曾省吾熟悉。他知曾省吾是張居正的幕僚,而張居正與座主高拱是好友,一見曾省吾的名剌,齊康親自到首門去迎。

    “冒昧叨擾禦史,贖罪!”曾省吾笑著說。

    齊康不苟言笑,滿臉抑鬱,寒暄過後,再也無語;曾省吾無話找話說了幾句,自覺無趣,也就不再多言。

    直到在花廳坐定,二人依然相對沉默。

    曾省吾隻好欠了欠身,歎口氣,叫著齊康的字道:“健生啊,時下貪官墨吏有之,混日子不辦事者有之,卻少見科道參揭;而尊師高相廉節自守,無非是不忍坐視國事糜爛,想為國辦事而已,竟不見容言路,令正直者寒心,求治者裹足!”他一拍座椅扶手,義形於色地高聲道,“更可氣的是,竟無一人一秉公心站出來替高相說句公道話!”

    齊康盯著曾省吾,在品味著他的這番言辭,琢磨他的來意。

    曾省吾被齊康看得心裏發毛,仿佛內心的隱秘被他窺視到了。

    前天,陳大春從徐階府邸出來,已明白了徐階的意圖,當即就想到了曾省吾,遂吩咐侍從請他晚間到潮州會館一聚。

    酒酣耳熱,陳大春亮出了底牌:請曾省吾勸說高拱的門生出麵替高拱出氣。曾省吾即知此乃徐階之意,不禁吃驚道:“哪有發動言官攻訐自己的?”

    陳大春笑道:“嗬嗬,元翁胞弟徐陟,早把元翁的隱私揭得體無完膚了,言官論劾,也無非是拿這些說事。”他走過去拍了拍曾省吾的肩膀,“三省當知,元翁最賞識太嶽相公,可謂不顧物議,超常提攜。何意?一旦高新鄭下野,時下仰仗太嶽相公,不久必向太嶽相公交棒;若高新鄭得勢,恐太嶽相公隻能做他馴順配角罷了!”

    這也正是曾省吾的想法。

    不惟如此,曾省吾還有一塊小小的心病。

    他原以為王世貞之父昭雪事不會出什麽意外,一聽說伸冤疏被停格,曾省吾叫苦不迭,直怨高拱無事生非。王世貞差外甥送的六張黃燦燦的金葉子,恰逢張居正的次子嗣修得一女,曾省吾以賀禮為名送於張府,退也退不回去了,萬一王世貞遷怒張居正,讓他曾省吾如何交代?

    協助徐階逐高,不惟對張居正有益無損,且王世貞之父昭雪之事必能辦成,也可了卻一樁心病。

    曾省吾盤算良久,認定暗中變相參與逐高,不會有任何風險。至於張居正,他知道了,或許會責備,而已!更大的可能是口責備而心許之。

    因此,曾省吾爽快地答應了陳大春。他對高拱的門生逐個梳理,想到齊康其人,耿直抑鬱,平時對徐階多有不滿,可以一用,遂登門相勸,話也就說得相當直接,不想繞彎子。

    齊康問:“曾司長何不站出來替師相說句公道話?”

    “曾某是這麽想,可健生知道,張相是徐相的弟子,夾在中間備受煎熬,一旦我站出來,讓張相不好做人,也勢必把局麵複雜化。”曾省吾雙手一攤,裝作很無奈的樣子說。

    見齊康不說話,曾省吾又以忿忿不平的語氣說:“誰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,新朝伊始,本當是高、張二相協力治國,開創隆慶之治,可時下如何?高相有何錯,受到的攻擊,卻是史所罕見!然則,細究之,徐相這樣對高相,實是以攻為守,看似攻勢淩厲,實則外強中幹,不堪一擊!”說著,從袖中掏出一疊文稿,乃是徐階胞弟徐陟揭發乃兄的揭帖抄本,放到幾案上,向齊康一邊推了推,“況且,徐相有的是把柄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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