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四十四章 驚出一身冷汗(1/3)

    嘉靖四十五年十一月二十日,天氣異常寒冷,凜冽的北風不住地吹著,發出“嗚嗚”的怪叫聲,地上的殘枝敗葉被風卷起,在空中撒歡翻騰著,京城的百姓大都閉門不出,躲在家裏圍爐取暖。

    今日閣臣會揖,高拱冒著寒風走到徐階的直廬。一進門,見徐階、李春芳和郭樸都到了。他脫下棉袍外罩,一咧嘴道:“這大風,多年沒有遇到過了。”

    徐階、李春芳、郭樸低著頭,都沒有接他的話茬。

    高拱覺出內閣的氣氛有些怪異,但他心裏卻比平時會揖時輕鬆了許多。前日張居正一席話,讓高拱豁然開朗,抓住想辦、該辦的大事堅持到底,其他事就不必計較了。他決意照此去做,或許和徐階的關係會有所緩和。

    待高拱悠然地坐下來,郭樸拿起一份文牘,清了清嗓子,道:“吏科都給事中胡應嘉論劾大學士高拱不忠二事。”

    高拱正要去端茶盞,楞了一下,問:“彈劾?彈劾高某的?嗬嗬嗬,我倒要聽聽,彈劾高某什麽!”

    徐階閉目不語。

    郭樸搖搖頭,看著胡應嘉的彈章說:“胡應嘉一言高拱拜命之初,即以直廬為狹隘,移其家屬於西安門外,夤夜潛歸,殊無夙夜在公之意。二言皇上近稍違和,大小臣工莫不籲天祈佑,冀獲康寧,而高拱乃私運直廬器用於外,似此舉動,臣不知為何居心?”

    高拱側耳細聽,越聽越氣,一拍幾案,大聲說:“荒唐!荒唐透頂!”

    徐階、李春芳沉默不語。

    郭樸製止道:“新鄭,按例,被論之人應回避。要辯,上疏自辯可也。”

    “自辯?彈章的那些個指摘,值得辯白嗎?我回家寫辭呈就是了!”高拱說著,驀地起身,憤然而去。

    “安陽,擬旨:‘著拱照舊供職’。”身後傳來徐階的聲音。

    “這胡科長的論劾,也未免……”李春芳囁喏道。

    徐階笑著說:“嗬嗬,新鄭五十開外了,兒子也沒有一個,也難怪。”

    郭樸聞言楞了一下,正色道:“元翁,這話可說不得。照這麽說,胡科長的論劾就坐實了,好像彈章指摘的,真有其事!”他把胡應嘉的奏本舉起來往幾案上一摔,“胡應嘉這是要激皇上殺新鄭啊!”頓了頓,又恨恨然說,“做言官的,不能這麽幹!我看票擬當再加上對胡應嘉訓誡的話,不能縱容言官深文周納圖謀殺人的行徑!”

    徐階笑道:“嗬嗬,安陽,言重了吧?胡科長就事論事,也是他做言官的本分。”說著,沉下臉來,肅然道,“我說過,老夫當國,無他,開言路,恰輿情。不可無端責言官!”

    郭樸冷笑道:“哼哼,明白了!元翁宅心仁厚,郭某佩服!佩服啊!”

    “安陽何意?”徐階瞪著郭樸說,“安陽是不是以為,胡應嘉是受老夫指授?不錯,胡應嘉是老夫的同鄉;別忘了,新鄭是安陽的同鄉,那安陽這樣說話,是不是黨護?照這麽揣測下去,我看是要無端啟黨爭!”

    “不敢!”郭樸回應說,“深文周納殺人,無故啟黨爭,都是要上史書的。”言畢,拿起一份文牘,“這是戶部題本,兵部為明年九邊的春防要銀八十萬兩,戶部言無銀可支。”

    徐階搖了搖頭,默然無語。

    室外呼嘯的大風聲,裹挾著陣陣寒意,從門縫裏頑強地擠進閣臣議事的花廳。

    “老爺,你咋這時辰回來了?”西安門外高宅,高福見轎子進了首門,忙迎上去,驚訝地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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